2024年03月29日 星期五

列宁:报纸上的国家预算魔术(摘录)

2022-08-24 17:07:00

来源:青年记者2022年8月下   作者:许红玲 陈力丹

摘要:  题 注:这里摘录的两段马克思的话,都涉及他关于新闻的理念:新闻的产生是不均衡的,事情发生了变动才有报道。1856年2月12日,他给恩

  题  注:1901年,沙皇俄国的财政赤字巨大,全国很多地方出现饥荒,但财政大臣维特在报纸上公布的1902年国家收支预算的奏折,却声称财政情况非常好,甚至连人民的福利也在不断提高。列宁为此在《火星报》第15号发表文章《评国家预算》,用大量的事实驳斥了沙皇政府对财政数字造假的辩解。

  我国的报纸,同往年一样,公布了财政大臣关于1902年国家收支预算的奏折。这位大臣断言,一切都像往年一样顺利,“财政情况非常好”,预算“一直保持平衡”,“铁路事业正在继续顺利发展”,甚至“人民的福利也在不断提高”!尽管国家财政问题十分重要,我国对这些问题感兴趣的人却很少,这是不足为奇的,因为这种兴趣已被习以为常的官方颂词冲淡了,谁都知道,纸上是什么都能写的,官方变财政魔术的后台,观众“反正”是“不准入内”的。

  但是这回有一个情况特别引人注目。魔术师以惯常的灵巧动作向观众空手一摊,然后双手一挥,金币就一个接一个地变出来了。观众拍手叫好。但是魔术师本人却开始竭力为自己辩解,差点儿没有掉下眼泪,他要人相信他不是在骗人,他没有赤字,他的债务要比财产少。俄国公众深谙衙门规矩,他们在一旁看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只有少数人自言自语地嘟哝着法国谚语:“自我辩解者是自供有罪。”①

  我们来看看,我们的维特②是怎样“辩护”的。将近20亿(194 600万)卢布的巨额开支所以能全部得到抵补,全靠从有名的国库“闲置现金”中动用了14 400万卢布,而这笔闲置现金包括去年所借的利息为4%的12 700万卢布外债(全部债款是14 800万卢布,其中有2 100万卢布还没有收到)。这不是说明赤字是靠外债来弥补的吗?魔术师要我们相信,根本没有这回事,“借外债决不是为了弥补没有列入预算的开支”,因为还有“完全闲置的”11 400万卢布可以用来抵补这笔开支,借外债是为了修筑新铁路。好极了,维特先生!可是,第一,您③这样说并不能否认赤字,因为即使用“完全闲置的”11 400万卢布也抵补不了14 400万卢布的开支。第二,在闲置现金(11 400万卢布)中有6 300万卢布是超过1901年正常收入概算的额外收入,我国的报刊早已指出,您故意打低概算的收入,以便虚假地增加“闲置现金”,不断地提高税收。例如,去年就提高了印花税(新的印花税条例),把官卖烧酒的价格从每维德罗④7卢布提高到7卢布60戈比,关税提高后一直没有降下来(关税是1900年提高的,当时似乎是“暂时的”,是为了对华战争⑤),如此等等。第三,您赞扬铁路的“文明作用”,但对铁路工程中那种纯粹俄国式的、极不文明的盗窃国库的风气,却谦虚地一字不提(更不用说铁路承包人对工人、对挨饿的农民那种惨无人道的剥削了!)。例如最近一家报纸报道,西伯利亚铁路的造价起初定为35 000万卢布,但实际上已经花了78 000万卢布,看样子,总数将超过10亿卢布(关于西伯利亚铁路工程中的盗窃情况,《火星报》已经有所披露,见第2号⑥)。维特先生,您对于收入计算得很正确,分文不漏,但是实际支出多少,您也来算算看吧!

  (俄文原文载于《火星报》1902年1月28日第15号头版一栏,原文是俄文。中译文采自《列宁全集》第2版增订版第6卷第240-241页,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个别译文根据俄文原文重译。文中黑体字为原著中的标示。)

  注释:

  ①原译文“谁为自己辩护,谁就是自己招认”,俄译文是“кто извиняется, тот сам себя обвиняет”。 法国谚语原文“Qui s’excuse, s’accuse”。根据译法的约定俗成,中译文应是“自我辩解者是自供有罪”。马克思在《北美内战》一文中也引用过这句谚语,参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5卷346页,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

  ②维特,谢尔盖·尤利耶维奇(Витте,СергейЮльевич 1849-1915)——俄国国务活动家。1892年任交通大臣,1892-1903年任财政大臣,1903年8月起任大臣委员会主席,1905-1906年任大臣会议主席。他对自由派资产阶级有所让步,促进了俄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同时派军队镇压1905-1906年人民起义。

  ③原译文“你”,俄文原文“вы”,此处为敬语,故重译为“您”,下同。

  ④原译文“桶”,俄文原文“ведро”,根据上下文,这里指液体单位“维德罗”,1维德罗约等于12.3升。

  ⑤指1900年英、美、德、法、俄、日、意、奥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战争。俄国出兵18万占领中国东北全境。

  ⑥1901年2月出版的《火星报》第2号2版二至三栏“来自我们的社会生活”专栏,刊登简讯《关于“西伯利亚大铁路”(来自西伯利亚的信)》,揭露了西伯利亚铁路建设中的贿赂和贪污。

  [编辑注释:许红玲(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博士研究生),陈力丹(四川大学讲席教授,中国人民大学荣誉一级教授)]

来源:青年记者2022年8月下

编辑: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