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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杰:弃学从政,“再造文明”

2017-08-16 09:26:24

来源:青年记者2017年8月上   作者:高明勇

摘要:  从更为长远的视角打量王世杰,“再造文明”的价值,或许更为凸显。

  每次去武汉,我都要抽空到武汉大学,到珞珈山的老图书馆看看,主要是拜谒“二王”。图书馆左边是王世杰的塑像,右边是王星拱的塑像。二人都曾做过国立武汉大学校长,也都是武大校长谱系中最为重要的校长。

  王世杰(1891—1981),早年留学英法,1917年获伦敦大学政治经济学士,1920年获巴黎大学法学研究所法学博士。回国后在北京大学任教,讲授宪法、行政法等课程。后来,出任国民政府法制局局长、国立武汉大学首任校长、教育部长、军事委员会参事室主任、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部长、国民参政会秘书长、外交部长等职务,在抗战时期更是身兼数个机构的首长职务。还曾任中央研究院院士、院长,兼任“中华文化复兴运动推行委员会”常委。1970年受聘任台湾当局的“资政”。因其一生与其国民党员的身份密不可分,所以,1948年,在新华社公布的43名战犯中,王世杰名列第21。王世杰算得上是个“思想史上的失踪者”,从言论史视角看,更是容易被忽略。

  言论史上的王世杰,其地位源于其创办的《现代评论》周刊及发表的相关政论。《现代评论》1924年12月13日创刊,1928年12月29日终刊,共出版209期,又增刊3期。前期由王世杰主编,1927年移至上海后,由丁西林主编。因批评政府,针砭时弊,曾多次被当局没收、查封。

  《现代评论》的办刊宗旨是:“本刊的精神是独立的,不主附和;本刊的态度是研究的,不尚攻讦;本刊的言论趋重实际问题,不尚空谈。……本刊同人,不认本刊纯为本刊同人之论坛,而为同人及同人的朋友与读者的公共论坛。”“无论社内或社外,有名或无名,文坛的老将或新进的作家,甲派或乙派,都受同样的对待。”(《闲话》,《现代评论》第3卷第53期)《现代评论》虽存活的时间并不算久,但影响非凡,当时尚在柏林的罗家伦看到刊物后毫不掩饰地称赞道:“我想中国现在是很需要一种有精锐眼光、学术背景、而不做不痛不痒议论机关。《每周评论》及《努力》先后夭亡以后,这种言论机关,尤为国人所盼望。不意今天竟看到《现代评论》!我们不要看轻这种篇幅不多的小报,回想欧洲19世纪的几个大运动,都是小报起的。”“我们的言论,我们的主张,不过是一种不可少的社会教育。所以我们也万不可忘记了我们对于社会教育的责任,万不能离开了这种态度。”(《时局的反照与〈现代评论〉的回音》,《现代评论》第1卷第17期)

  《现代评论》一度囊括了包括北京大学的陶希圣、周鲠生、石瑛、王星拱、皮宗石、丁西林等四十多名知名教授为骨干。该刊的常任撰稿人中,包括林语堂、吴稚晖、胡适、郁达夫、沈从文、李大钊、陈独秀等。由于这些教授大都住在吉祥胡同,所以他们在被称作“现代评论派”的同时,也被称为“吉祥派”。

  如罗家伦所言,王世杰对“社会教育的责任”很看重。关于“学校与政治”的命题,王世杰提出了两种意见,第一种意见,欲使教育界的势力,成为一种政治势力,必须使教育界的势力,成为一种独立的势力;第二种意见,欲使学校与政治不相妨害,必须使学校和政治的关系,划分清楚。(《学校与政治》,《现代评论》第4卷第81 期,1926年6月26日)

  任国民党中宣部部长期间,王世杰主张划分党管和政府管的界限范围,任期三年秉持言论自由的原则,未尝停一报或封一报,因此不获见谅于党部和军事方面的很多人。

  尽管与王世杰本人的政治信仰截然不同,《现代评论》仍发表了许多介绍马克思主义、苏联和中国共产党的文章。在李大钊遭军阀杀害后,这位法学家写下题为《党狱与领事裁判权》的评论,向当局提出强烈抗议。稿子送审后被毙,当期的《现代评论》便开出“天窗”,并在目录中保留了题目。

  清华大学政治学系助理研究员、法学博士刘猛认为,中国近百年的发展为一大事因缘,即“再造文明”;其具体表征,在学术方面是科学化,在政治方面是国家现代化,而“王世杰在治学、从政期间所做一切,其宏观的指导理念无不是推进学术科学化、政治现代化”。(《刘猛:两个良心|王世杰的政治人格》,《社会科学论坛》2017年第2期 )

  从更为长远的视角打量王世杰,“再造文明”的价值,或许更为凸显。

  (作者为凤凰网评论总监、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兼职硕士生导师)

来源:青年记者2017年8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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