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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内之地,要学会与“水军”和平相处

2018-05-16 10:24:29

来源:青年记者2018年5月上   作者:张灿灿

摘要:  随着技术的更新,网络水军的手段也更加隐蔽和高明,与其斗智斗勇更要讲究专业化和智能化。

  最新热映的斯皮尔伯格新作《头号玩家》,展现了虚拟世界的构建过程,在那个世界里,人们崇拜的不仅是金钱与权力,还有掌控网络世界的天赋和能力。这是一件细思极恐的事情,一个全新的社会组织正在虚拟世界形成,它势必会影响到真实世界。虽然现在两者也时不时发生摩擦,但尚未产生想象中“三观”炸裂的“世纪之战”。

  究竟是控制网络世界的人能控制真实社会,还是控制真实社会的人终究能掌控得了网络世界?这个问题,现在给出的答案是时代性的,也是有局限性的。

  公开数据显示,2017年5月以来,公安部部署各地公安机关开展打击网络水军全国集群战役,已破获网络水军违法犯罪案件40余起,涉案总金额上亿元,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200余人,查获并关停涉嫌非法炒作的网络账号5000余个,关闭违法违规网站上万个。

  对网络水军予以司法打击,这很符合人们对它的认知:拿钱发帖、删帖,无底线地炒作、造谣,利用技术手段狂轰滥炸式地发布失实且低质的垃圾信息制造舆论混乱,再趁机渔利。

  春风吹皱一池春水,网络水军搅浑舆论底池。小到个人的名誉、私人生活,大到企业口碑、商业秘密,甚至国家政治动向和世界局势变动,都有可能被网络水军“牵着鼻子走”。不要小瞧一根网线撬动地球的能量,网络水军就像一针高剂量的精神激素,瞬间燃动万千网络账号,激起一股于己有利的声音,进而影响舆论走向、影响真实世界。

  这也是国家要大力整治网络水军的原因。从法律角度衡量,肆意妄为的网络水军涉及的罪名并不少。侮辱罪、诽谤罪,损害商业信誉、商品声誉罪,虚假广告罪,编造并传播证券、期货交易虚假信息罪,诱骗投资者买卖证券、期货合约罪等等,这些罪名在网络水军所涉案件中出现频率相当高。即使不构成刑事犯罪,治安管理处罚法也对散布谣言,谎报险情、疫情、警情或者以其他方法故意扰乱公共秩序,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等行为有拘留或罚款的惩处。

  近几年,网络安全法以及相关司法解释也对网络水军的违法行为进行了明确的界定和打击。通过法律手段严管重治,嚣张跋扈的网络水军渐渐失去市场。

  但很明显,被法律严惩的水军手段卑劣、质量低下,说起来只是网络水军的初级阶段,并不能代表网络水军的发展方向。如果我们客观看待网络水军,作为一门试图去影响大众思维方式、扭转舆论方向的生意,显然它和公关、广告、营销才是亲如一家,尽管极易冲出合法的边缘,但倘若谨慎行事,未必都会纳入违法范畴。舆论这门生意,在网络时代只会更加兴旺发达,网络水军更不会偃旗息鼓。

  因此,在想办法“抽干”网络水军之前,要明白两个残酷的真相:网络水军是打不死的“小强”,野火烧不尽、一根网线吹又生;网络水军不是违法罪犯团伙的总称,它是一种舆论制造和引导机器,只要在合理合法的框架内表达诉求和观点,它甚至可以依法存在。舆论场的博弈,从来不是一言堂,也从来不会一家独大。“抽干”所有水军,让每个网络ID都回归理性和真实的存在,这只是虚拟世界的乌托邦构想。如何与网络水军和平相处,才是展现互联网管理智慧的大考验。

  现在,网络水军问题并非一国头疼之事,早已成为世界性难题。随着技术的更新,网络水军的手段也更加隐蔽和高明,与其斗智斗勇更要讲究专业化和智能化。既然都依赖“传播”这条线生存,大众传媒必须与网络水军进行持久战,你大水漫灌,我多道堵截;你小溪潺潺,我一道阻断。总之,只有依靠权威可靠的信息,才能让真实占据上风、让舆论回归理性。

  当然,对网络水军决不能放任自流,只有净化网络空间,让水军只能在法律可控范围内施展拳脚,舆论场的较量才能回归事件真相本身。如果都在法律框架内,大众传媒还发挥不出议程设置作用,那问题就不在网络水军身上了。

  (作者为检察日报记者)

来源:青年记者2018年5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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