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一群聪明的中国人在互联网上聚集，就折腾出爆米花似的花样。

　　互联网是个舶来品，记得当初它有个学名叫“万维网”，进了中国之后，互联网就被国人玩成了“国粹”。这就是中国人的本事。什么东东，到了中国人的手上，就会玩出很多名堂来，无论是做生意，还是玩游戏，都会玩出“中国特色”来。中国人太聪明，而且一群聪明的中国人在互联网上聚集，就折腾出爆米花似的花样。

　　著名互联网脱口秀节目《罗辑思维》主讲人罗振宇说过“中国式机会”的概念。所谓“中国式机会”指那种只属于中国人的，一个植根在这片土地上的独特的人生、商业和创新机会。罗振宇所言极是。此言既是他自己的经验之谈，也点出了国人的生存之道。

　　表面上看，罗振宇所言，是一个正确的废话，所谓机会，一定是因缘际会，不是任何时间和空间，都是均质的，不同的机会语境，撞见机会的概率和成色往往是不同的，机会成本也是不同的，有时，撞上的机会是负的，那就是倒霉运气。中国式机会与美国式机会不可能“无问西东”，一定会有差别，即所谓“东边不亮西边亮”。罗振宇这番话的意思，意指中国机会语境的特殊性。有很多机会为中国所特有。比如，罗振宇的成功模式，就无法复制到美国。他的《罗辑思维》，很难找到美国的模板。《罗辑思维》是罗振宇基于中国互联网语境而捣腾出来的新知识经济模式。罗振宇自谦地说，他只是一个说书人，《罗辑思维》也只是知识的搬运工，只负责为人们提供一些看问题的角度。在资讯爆炸的时代，人们整天被资讯泡沫围困，不知道哪些资讯和知识是有用的，面对汹涌的知识潮水，人们免不了会产生焦虑感和无助感。此时，市场嗅觉敏感的罗振宇，逮着这个机会，一炮走红。这就是中国式机会的一个典型案例。

　　其实，在罗振宇之前，互联网的幸运者不在少数。这些机会，只有在中国才能遇及，或者说，只有中国人才能成就这种机会。

　　比如，当年门户网站搜狐、新浪、网易等，正因撞上了中国式机会，才成就了他们的新媒体帝国。为什么在美国没有搜狐、新浪、网易之类的门户网站？这些门户网站的崛起与中国媒体的低版权保护不无关系，也与中国当年的“先发展，后治理”的互联网政策有关。

　　再如，BAT的崛起，也是类似的逻辑。假如没有Google的出走，腾出大片的中国市场让百度去占领，也不可能有百度的横空出世。不过，祸福相依，百度垄断了市场之后，任性膨胀，总感觉中国式机会一直眷顾它。殊不知，这机会也会发生病变：“魏则西事件”使百度信誉遭受重创。时至今日，百度还未从低谷中爬出来。

　　相比之下，阿里巴巴和腾讯要幸运得多。阿里巴巴作为互联网购物的超级平台，其出售的商品不是他们自己生产的，在阿里巴巴网购平台上发生的涉嫌商业欺诈行为，不能说全是阿里巴巴的责任，但阿里巴巴不能免责。国家工商总局曾指出阿里系平台存在主体准入把关不严、商品信息审查不力、销售行为管理混乱、信用存缺陷、内部工作人员管控不严等5大问题，要求阿里巴巴集团“守住底线，克服傲慢情绪”。但阿里巴巴有惊无险。除此之外，阿里巴巴还是互联网金融的大赢家。这些机会固然与阿里巴巴的机会战略有关，也与他们深耕中国关系市场深刻关联。众所周知，腾讯依靠游戏产业支撑其产业帝国。但是游戏是一把“双刃剑”，既娱人，也愚人，其《王者荣耀》游戏，曾引发一场巨大的舆论风暴，遭到人民日报、新华社、央视等媒体“国家队”的合力阻击。该款游戏能将游戏和社交近乎完美地结合起来，获得市场的强烈追捧。游戏产品在市场越成功，其问题能见度就可能越大。《王者荣耀》的市场“荣耀”，将游戏伦理突出地反映出来。好在，腾讯还是安然渡过了游戏伦理危机。加之近些年腾讯的微信正在风口上，这给腾讯带来了丰沛的流量。

　　在互联网江湖，随时都可能有黑马半路杀出来。几年前，今日头条杀出来，推出“算法”大杀器，把诸侯割据的流量版图，搅得七零八落。没想到，前段时间的管理方整肃，封杀了“内涵段子”，今日头条一夜之间损失了2亿用户。中国式机会“脑筋急转弯”，完全在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似乎也不让人感到意外。

　　（作者为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西藏大学特聘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