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借用文化距离的概念来探讨科学资本的问题，进而提出不同群体理解科学的不同模式和路径，可以更好地服务于科学传播。

　　前不久，笔者参与了一次由英国学者和中国部分青年学者组织的国际学术交流会议，旨在探讨中英促进新生物技术的公众理解。在交流过程中，有英国学者提到了一个对于国内研究科学传播的人来说有些新鲜感的词汇——科学资本（Science Capital），并且他们把科学资本作为公众理解科学的一个重要指征或者研究视角。

　　一般情况下，我们所谈及的资本是有形的货币，或者说是可以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但是科学资本并不是有形的，它为我们提供另一种视角，以便我们可以在研究中去考察为何某些人会参与科学相关的活动，以及如何参与。从科学资本本身来说，它是用来衡量人们与科学之间的关系的一种方式，包括人们如何看待/珍视科学，人们是否认为科学与自己有关，以及它如何与自己的日常生活相关联等等。总之，它衡量的是人们对科学的接触程度以及在科学方面的知识。或者说它关注的是社会阶层如何影响人们对科学的感觉和参与程度。

　　科学资本这个词汇源于教育领域的研究，但是它也可以在更广泛的实践和政策层面上加以运用，因而笔者认为我们有必要对科学资本进行更系统的研究。当然，科学资本并非一种独立形式的资本，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是个体在日常生活中用来处理科学相关事务的所有知识、态度、经验和资源的集合，包括他们对科学了解的程度，他们看待科学的方式，以及他们对科学的参与程度等等。

　　通过对以往文献的梳理，我们可以发现科学资本的概念在一定程度上同社会资本存在着继承与发展的关系。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社会资本的概念开始走入了研究者的视野。一般认为，当代对于社会资本概念的第一个系统表述是由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提出的。随后各个领域纷纷开始探讨社会资本的概念和相关理论问题，这些探讨包括皮埃尔·布尔迪厄的社会关系网络，詹姆斯·科尔曼的社会结构资源，罗伯特·帕特南的网络、规范以及信任，亚力杭德罗·波特斯的成员资格，弗朗西斯·福山的社会规范及普遍信任和林南的嵌入于社会结构中的资源等等。社会资本存在于人与人的网络关系结构中，体现为一定的社会组织的特征，是社会信任与规范的来源。还有人认为“以人与人之间平等的社会关系为基础，以（个人和）一定组织的共同收益为目的，以社会信任为核心，通过组织成员自由地、长期地横向交往合作而形成的有利于增进（个人和）组织的收益的一系列互惠规范和公民参与网络”。

　　如果套用已经有了很多研究文献支持的社会资本的相关成果，我们可以发现科学资本实际上也应该是一种关系网络，它是人们与科学之间关系或者说距离的一种网络，它是一种资源，影响着人们对科学的感知和态度，以及对科学采取的行动，它是一种塑造人们对科学信任与否的因素，而且它存在于各种社会结构之中。所以就此而论，科学资本也是一种社会资本，那些拥有更多科学资本的人要比拥有科学资本少的人更容易接近科学、理解科学、支持科学并且运用科学。

　　当然，也会有人质疑，科学资本是不是有新瓶装旧酒之嫌，因为其他的方式也可以讨论公众理解科学和科学传播的问题，比如公众参与科学模式、公民科学模式等等。但是就笔者目前了解的有限的文献来说，科学资本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部分学者的共识和支持，原因在于它可能更容易概念化，也更容易进行可计量的研究和分析。

　　不过因为科学资本这个概念刚刚产生不久，对它进行的研究也刚刚起步，或者说还没有太多的学者关注到科学资本视角下的科学传播问题，因而如何衡量科学资本还有待于深入的研究与探讨。

　　不过笔者认为，也许我们可以借用文化距离的概念来探讨科学资本的问题，即考虑人们与科学之间的距离，从而区分出不同群体与科学之间的关系，进而提出促进公众理解科学的不同模式和路径，更好地服务于科学传播。

　　（作者为中国科普研究所助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