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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网络文化站到跨年舞台的中央……

2020-01-21 11:05:10

来源:青年记者2020年1月下   作者:詹新惠

摘要:  网络文化的内涵和外延都在发生实质性改变,从娱乐至上到价值观形塑,加之技术和渠道赋能,新一代的网络用户正在拥有自己的文化。

  每逢岁末年尾,跨年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话题。最近,因为一匹互联网“黑马”的闯入,跨年的话题骤然升级,引发多方评议和深思。

  一直以来,跨年的主角是各大电视台的跨年晚会。从2005年登台至今,跨年晚会从单一的音乐、娱乐等“综艺跨年”,发展到“主题跨年”,如安徽卫视的“国剧盛典”、广东卫视的“财富梦”,再到社会名人参与的“知识跨年”。随着人们对文化生活的品质要求越来越高,作为一年中最有仪式感的跨年夜,国人的跨年方式已然多元化、多样化、多媒体化。

  但是,这些以电视为主体的跨年晚会,本质上都是精英的秀场,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投喂”式的输送,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三四个小时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多少会产生一点“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的孤寂……

  这种格局似乎与新媒体情境不太相符,也与喧嚣的社交圈群有点违和。互联网时代,跨年晚会怎么还只是传统媒体的领地呢?互联网的身影在哪儿呢?难道只能作为广告商、冠名企业被主持人高速播报、被观众快速遗忘吗?

  于是,B站出现了。阳春白雪的交响乐团与B站的二次元交融,游戏中的《魔兽世界》与大数据驱动的文化属性共振,无数次被鬼畜的《亮剑》在《钢铁洪流进行曲》中成为B站独有的正能量“亮剑文化”。还有看似天马行空的动画、漫威,却一次次戳中用户的触点、泪点……

  B站加入跨年晚会是偶然还是必然?在外界看来,B站显赫的跨年晚会数据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或许创意的初衷是为知名up主做推介、营销,是为B站二次元正名,是想用“共情共鸣”搅动一池春水,是因为第一次而产生的新鲜感和草根性让人眼前一亮,是因为满屏飘过的弹幕让无论是70后、80后还是Z一代都找到了彼此的慰藉。

  其实,互联网接入跨年晚会、介入春晚并不是今年才有的事情。从跨年晚会出现伊始,互联网就与跨年晚会如影随形,或是转播各大卫视的跨年晚会,或是拆解、整合晚会节目成为晚会的点播平台。中央电视台更是贴近互联网,不仅推出每年春晚的“边看边聊”功能,还专门打造了“CCTV网络春晚”。但自始至终,互联网之于跨年晚会、之于网络春晚,都感觉是站在外圈,站在背后,卫视并不带着互联网“玩”,央视也似乎没有真正抓住互联网的内核,借助互联网走进网民心中,互联网只剩下管道、渠道、平台的作用了。

  B站做了什么?简单点说,B站打造了一台真正属于互联网圈群的、自己人的晚会,呈现了一台带有网络文化属性的晚会。B站的背后是浸淫互联网二十多年的草根文化,是已经成为当代年轻人日日触及的亚文化,是正在成为与主流文化、传统文化并肩的大众化的网络文化。因此,B站的出现是必然的,这是一场以互动与参与为主的、从大数据中挖掘出的自下而上的群体狂欢。随着网络文化的崛起,B站晚会就算今年不出现,明年、后年也是会出现的。

  世界互联网走过50年,中国互联网走过25年。互联网对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影响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有些影响是即时的、显性的、直接的,如移动支付影响了用户的线下生活,让现金、钱包遁形;而有些影响是长期的、隐性的、间接的,如网络鬼畜,它在表现为鬼畜作品、鬼畜认知之后才会慢慢形成一种鬼畜文化,进而影响到我们的价值观、态度、信念、取向……从B站的跨年晚会,我们看到了互联网的影响正在从显性变成隐性,从即时走向长期,我们必须承认网络文化不仅已经登上文化舞台,而且正在站到舞台的中央,接受大众的审视和检验。

  如果说早期的网络文化大多是以破坏、恶搞、解构为主体,以挑战主流文化、生产无厘头内容、专注于流行语为内核,那么今天再审视网络文化,内涵和外延都在发生实质性改变,建设性、创意性、创造性的正能量作品,从娱乐至上到价值观形塑,加之技术和渠道赋能,新一代的用户正在拥有自己的文化。

  文化的影响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也是永恒久远,生生不息的。2020,一个新十年的开始,一个启动网络文化新生态的开端,一个网络文化影响时代的元年。

  (作者为中国传媒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

来源:青年记者2020年1月下

编辑: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