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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 其:做自己的“匠”,让别人“帅”去吧

2008-11-10 09:2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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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观  其

    干活干活,不干不活;成长成长,成“长”不长;做个“匠人”,健康阳光。

    “匠之国”——看到日本人这样说自己,我受刺激了。
   日本驻华大使馆寄来的《越洋聚焦——日本论坛》7月号,最后一篇是《复苏的匠之国·日本》。文中,日本经济产业省事务次官北隆声说:日本的强大之处,日本竞争力的出发点,在于“精益求精的制作工艺”。他分析,日本具有“以精心制造为乐”的国民性,日本人都有与工匠相通的那种精益求精的执著精神——“最高的愉悦是能够快乐地做活儿”。日本一直重视对中小学生的相关教育和实践活动,就是“为了让学生们感受到劳动的乐趣和尊贵”。
    而我们呢?自古、自小受的教育,最高的愉悦是“不干活儿”,或者说叫“光支使别人干活儿”。《左传》有:“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孟子》有:“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如今,“好好上学,否则,将来你就只能当工人”,大概是家长、老师训孩子用的最多的一句话。还有“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上司用来激励下级,下级用来激励自己,老师用来激励学生,学生呢,则把这句名人名言写进作文以示有理想。不知哪位高人把拿破仑的那句话译成这样,弄得拿破仑比中国特色还中国特色。
    脑袋比手高贵,动脑比动手风光。口口声声“劳动最光荣”,其实很少有人真心这么想。有更学术的,把劳动分为高级劳动和低级劳动。“高级劳动者”又很少视自己为劳动者,而是搞物理的、搞化学的、搞文学的、搞艺术的、搞新闻的、搞管理的、搞经营的、搞接待的……一个“搞”字,总让人觉得即便这些“高级”的行当,在“高级劳动者”眼里仍有些不屑。什么才让人屑呢?谁都没有说,其实就四个字:不劳而获。如此才是“最高追求”!这不是瞎说,教授争处长、博士争县长的多了,教授、博士可是“最清高”的啊!也是,做实验、写论文、教学生多累啊,当了什么“长”不就离“不劳而获”近了么!成了“长”就是领导,领导一动手意义就大了,会议上、文件中、新闻里是要加上“亲自”、“专门”等前缀的。领导么,劳心不劳力,动口不动手,支使别人干就行了,您却“亲自”、“专门”干,这觉悟!这作风!
    而工人、农民等“低级劳动者”,何以称之?“干活的”。很少听人说“搞机器的”、“搞庄稼的”,似乎他们连“搞”字都不配用。
    劳动有复杂简单之分,其实复杂里面有简单,简单里面也有复杂。不管复杂简单,干出个样来都不容易。当我们从轻松程度而不是从产生的价值来看劳动时,复杂就高级高贵,简单就低级低贱了。这也导致即便在“高级劳动”的行当里,仍有高低之分:扎根基层潜心业务的,即便成了先进典型,即便在表彰会上戴红花披绶带,在人们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些为先进典型发奖的人耀眼。
   对“干活”对“匠人”打心底里瞧不起,都不愿做“胸无大志”、“难当大任”的“匠人”,连“匠才”都被用来骂人贬人,即便“巨匠”也不如“大师”好听。人人都想当“帅才”,可是,光“帅”又有什么用呢?
   延伸开看,一个国家,若热衷创意产业、金融创新、虚拟经济,缺少“干活”干出来的实体经济的支撑,结果呢?日本曾经吃过亏,美国现在正吃亏,还连带全球都吃亏。一个企业,若热衷玩创意搞策划,总想短线钓大鱼空手套白狼,缺少“干活”干出来的过硬产品,结果呢?倒掉的数不胜数,最近的“三鹿”说到底也是如此。一个人,心不在焉,脚不点地,把干活当服刑,把单位当监狱,结果呢?满腔“委屈”,一事无成。打油曰:干活干活,不干不活;成长成长,成“长”不长;做个“匠人”,健康阳光。如果无法让别人追随,那就努力让自己在劳动中高兴。
    劳动成了问题。往大处说,关乎经济发展、社会和谐、民族文化;往小处说,关乎个人就业成才、心理健康。对此加以观察和反思,是新闻记者分内的事。
    而记者,也得想想自己。当英雄的机会越来越少了,做不了英雄,不妨当个“匠”。“匠记者”,从不空喊“道义”,无不脚踏实地。他行走在最前线最底层,他知道不去就拿不出像样的货色来;他会自我保护,不管是大灾大疫还是舆论监督,他知道自己是去干活而不是去送死的;他非常讲究真实、全面,讲究开篇布局、遣词造句、一点一逗,他知道如果自己对社会对他人还有些用的话,力量就来自这字里行间。
做个“匠记者”,精心制造自己的新闻作品,享受劳动的乐趣和尊贵,让别人“帅”去吧!

  来源:青年记者2008年10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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