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对抗疫情和流行病不仅是医疗技术的问题，而且涉及卫生信息的传播，需要更多的公民意识和公众信任的保证。

　　美国收费新闻的门槛降低

　　随着疫情的发展，我们看到网络新闻收费阅读的门槛正在逐渐消失。随着新冠肺炎的传播愈演愈烈，美国的主流媒体，其中包括彭博社、《华尔街日报》《大西洋报》《西雅图时报》和最近申请破产的McClatchy都已将其部分新闻或全部与病毒传播有关内容向非订阅者免费开放。《纽约时报》紧随其后，在专门的登录页面上整理了与新冠肺炎有关的免费阅读内容，用户只需要新创建一个账户即可免费进行访问阅读。不久前，《泰晤士报》执行编辑Dean Baquet表示新冠肺炎有关的新闻报道是9·11事件以来全世界最重大的新闻。

　　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媒体能够为每个人提供可以访问的最新且可靠的新闻信息对社会是件好事，这也可能对新闻业务产生有利影响。正如纽约大学教授汤姆·梅维斯所言，放出关于新冠肺炎的信息可能会吸引新的读者，或许由于对报道印象深刻，读者以后还会坚持阅读此媒体并愿意此后进行付款阅读。当下，人们对各类新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主要的国家新闻机构已迅速利用资本并采取行动。总的来说，与新冠肺炎有关的播客、时事通讯和其他免费新闻产品充斥着新闻市场。例如，BuzzFeed发布了一份名为“今日暴发”的新闻通讯，徽标是戴着口罩的表情符号。由于CNN和MSNBC都播放了疫情特别节目，由医学专家回答观众的问题，因此新冠肺炎正在主导有线电视新闻的常规节目。CNN与首席医学记者Sanjay Gupta博士共同主持了一次新冠肺炎的现场演说，录影现场并没有观众，来自世界各地的Facebook和Instagram用户向他们进行了提问。

　　新冠肺炎给新闻媒体带来破坏

　　尽管如此，病毒引起的破坏仍可能影响新闻机构的运作能力。随着社会隔离，例行新闻报告将变得越来越困难。正如Nieman Lab的?Joshua Benton指出，病毒有可能使广告市场变得低迷，这会给媒体带来巨大困难。《纽约时报》表示，在疫情迅速升级之前，已经看到广告投放放缓状况，高管们将其归因于病毒引起的不确定性。然而，如果经济陷入衰退，那么对广告业的影响可能会更大。

　　正如Joshua Benton所观察到的，新冠肺炎可能被证明是对本地新闻媒体的一场灾难。尽管整个报纸行业的发行量在下降，但许多报纸仍然在依靠纸本印刷产品来赚取大部分收入。当报纸运营商脱离原有航线并成为病毒的内容运营商时，会发生什么？控制媒体的金融公司正在大幅削减媒体资产，并给本地新闻媒体的经营带来困境。如果经营报纸没有吸引力，那么投资人可以简单地提出放弃，这种情况下，甚至非营利性的新闻模式（通常被认为是替代私人所有制的另外选择）也不能幸免。随着市场的进一步低迷，主要基金会出资者可能会缩减捐款以保护自己的捐赠资金，这些将对新生的在线新闻业带来真正威胁。

　　一些美国本地媒体已经因为新冠肺炎疫情而受到伤害。The Stranger通过举办活动并为其他人提供市场来获取其90%的收入，简而言之，其生存取决于能够“让人们聚在一起”。The Stranger的Twitter账户敦促读者捐款以维持其生存，文章写道：“我们为在独立的本地媒体世界中度过了许多风暴而感到自豪，但这一次是不同的。”

　　近年来，人们已经习惯于听到有关美国本地新闻业务完全遭到侵蚀的可怕预言，而新冠病毒几乎有加速所有恶性趋势的风险。它给新闻业带来范围较大的影响，最终这种影响看起来可能与病毒本身带来的影响程度大致相似。财务状况相对健康的媒体和拥有不断增长的订户基础的大型媒体公司可能会继续生存下去，甚至可能获利；然而，具有潜在的严重财务健康问题的媒体则可能走向消亡。

　　新闻业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很大，记者们需要在家工作。一方面，CBS网络的纽约办事处已经关闭，NBCUniversal鼓励全球所有员工在家工作。福克斯新闻社的一些主持人将对病毒的恐惧视为一种自由主义的歇斯底里，告诉工作人员在可能的情况下在家工作，并向现场观众打出闭幕。这三个广告联盟的所有者：CW Network、WarnerMedia、迪士尼和Discovery，均取消了被他们称为“预付款”的5月的广告销售活动。与此同时，他们将通过互联网向广告商进行展示。

　　由于新冠肺炎在美国及世界各地暴发，诸如《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和CNN等美国新闻机构开始限制了员工出行。《每日野兽》的麦克斯韦·塔尼说，其他新闻编辑室也采取了独特的预防措施。企业执行官亨利·布洛杰特向员工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建议他们在握手时尝试其他方法，包括撞肘或脚等方式与客户见面。

　　然而，这种修正主义的问候方式并不能阻止任何人推出弹出类新闻产品。如果人们想了解有关新冠肺炎及其特定影响的更多信息，那么一定能够找到一款适合的新闻服务产品，新闻服务也可能是免费的。媒体中有太多与新冠肺炎有关的新闻信息，甚至与Twitter上相同的笑话也开始在新闻媒体中流行。

　　美国主流媒体如何报道新冠肺炎

　　CNN推出《冠状病毒：事实与虚构》，这是由首席医学通讯员Sanjay Gupta主持的免费每日播客。Gupta讨论了有关病毒的常见问题，包括口罩在减少病毒传播方面的功效。Quartz时事通讯《Coronavirus：你需要知道的知识》也对受众免费阅读，每周通知订阅用户该病毒如何影响全球经济。BuzzFeed News的《冠状病毒新闻简报》详细列出了美国和世界各地的病例数，并提供每周更新，提示人们不要去买口罩，因为它们不能防止感染。

　　《华盛顿邮报》推出《您的健康：冠状病毒》主题时事报道，侧重于选择一般受众感兴趣的新闻，其中包括新闻要点更新及与《华盛顿邮报》有关病毒的其他报道的链接。《纽约时报》的新冠肺炎简报会在每日新闻摘要总结当天主要发展，并提供有关知识的阅读更新，还在新闻通讯底部有一个FAQ，包含有关冠状病毒的基本问题的答案。

　　《今日美国》发行《冠状病毒观察》通讯，包括回答读者问题，例如医用口罩在预防感染方面是否有效。本地新闻中，《达拉斯晨报》在时事通讯中发布重大新闻更新，关于新冠肺炎的最新消息以及如何在美国乃至全球范围内产生影响。DMN的主页在“重要事项”部分列出《冠状病毒更新》作为头号社会问题报道。西雅图的KUOW网站推出了英文和西班牙文的实时博客更新。哥伦比亚新闻调查项目编辑史蒂芬·斯特林开设了自己的每日新闻通讯《Coronaviral》，主要更新纽约州、新泽西州和康涅狄格州以及宾夕法尼亚州等地区的消息。McClatchy发布了名为《Coronavirus：Latest News》的每日更新通讯，该通讯汇总了其29家媒体的全部报道，并在美国东部时间下午5点定时发布。一些当地报纸将向订阅者发送相同的每日时事通讯，美国西海岸的其他媒体则将更多目光集中在本地相关的报道中。

　　美英法和意大利的新冠肺炎报道带来不同社会影响

　　在美国，新冠肺炎正给新闻业带来多方面的危机。从特朗普总统和其他政府官员给民众带来各种混乱的信息，到特朗普试图在右翼媒体上的鼓吹，还包括限制新闻编辑室公共卫生的报道等。随着经济形势的恶化，对一些新闻机构的财务生存能力将提出新的挑战。然而，并非只有美国媒体面临这样的问题。虽然面对重要的局部差异，与病毒本身一样，这些挑战是全球性的。

　　英国对新冠肺炎采取了与许多其他国家截然不同的方法。正如《大西洋》的科学作家埃德·勇写道，他们希望弱势群体可以建立集体或“群体”免疫力。当与新闻机构交流时，英国政府专家听起来好像政府故意希望60%的平民生病一样。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英国卫生部长马特·汉考克在一份保守派报纸《周日电讯报》中澄清了这一观点。他认为，群体免疫不是英国计划的一部分，而是一项潜在的科学依据。与之相关的是，汉考克的文章最初被锁定在付费阅读专区后面，包括更广泛的抱怨，包括鲍里斯·约翰逊政府选择性地向偏好的新闻记者和新闻出版物传达重要的公共卫生信息。当然，约翰逊办公室否认对新闻媒体有选择偏向这一指控。

　　在第一次的每日简报中，约翰逊建议英国人避免不必要的接触，但要停止实施在其他国家所见过的那些更为严格的强制性措施。同英国一样，意大利政府与民众沟通的策略也受到质疑。来自意大利报纸Il Foglio的Mattia Ferraresi认为该国最近的政治不安因素正在创造一种“政治家为达到政治目的，将各类信息武器化的环境”，新冠肺炎危机也不能幸免于这一趋势。非官方的更新（包括封锁令草案）以随意的方式泄露给媒体，加剧了公众的恐慌。政治家并不是唯一的问题，根据费拉雷西的说法，善于利用媒体、有时甚至是渴望宣传的医学专家还在公开途径通过针对病毒的争议讨论来破坏人们的信任。费拉雷斯最近写道：“意大利人对他们喜欢的病毒学家的看法比对足球队的看法更为分歧。”

　　在喧闹声中，尽管主要新闻编辑室被迫关闭，意大利的新闻工作者仍在工作。《每日电讯报》驻罗马通讯员Nick Squires指出意大利唯一还在工作的人就是记者和医生。意大利官员们认为报纸新闻是必不可少的服务，因此报摊可以在封锁期间保持开放。然而，对非必要出门的限制使新闻工作变得更加困难。热门去处不再是选择，因为现在已经是空城。一些报纸例如L’Eco di Bergamo正在用讣告填充新闻页面。

　　与此同时，驻意大利的30多名法国新闻记者写了一封公开信，警告尚未意识到局势严重性的法国公众。法国政府开始关闭学校和一些企业，总统马克龙也宣布封锁。展望未来，包括新闻工作者在内的法国公民将面临与意大利类似的检查。目前，法国媒体已经采取各种措施来遏制病毒的传播，电视节目已被取消，或采取在没有现场观众的情况下拍摄；来宾较少以便遵守“社交疏离”准则；非核心部门员工在家工作；音响技术员工也避免使用翻领麦克风。正如美国媒体一样，包括法国《世界报》在内的各大报纸免费提供新冠肺炎相关的新闻报道。

　　除了国家和地区差异外，不同国家的新闻机构在应对病毒威胁方式中存在明显相似之处。作为人类，我们需要平等地站在一起，作为记者，所有人都依赖其政府，并尽可能多地共享清晰且准确的信息。韩国正因其做法透明性而赢得赞誉，也因其响应的有效性和彻底性赢得赞誉。对抗疫情和流行病不仅是医疗技术的问题，而且涉及卫生信息的传播，需要更多的公民意识和公众信任的保证。

　　(本文原文为《How the coronavirus could hurt the news business》，编译自https://www.cjr.org/the_media_today/coronavirus_news_business_advertising.php。作者乔恩·阿索普为自由撰稿人，负责撰写CJR的时事通讯《今日媒体》。编译者王茜为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传播学院副教授，新媒体全英文国际项目主任，健康传播研究中心主任）

　　【文章刊于《青年记者》4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