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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青年,不记者

2022-06-15 16:56:03

来源:青年记者2022年6月上   作者:毕诗成

摘要:80年前的战地记者,80年后的战“线”记者——《青年记者》,不负青年,不负记者。

  

  万万没想到,自己学新闻、做新闻的20多年经历中,重要阶段所思所想的论文,发表最多的阵地是《青年记者》。缘分十数年,是因为潜意识中更偏爱那不屈的“青年”二字吗?

  万万没想到,《青年记者》这样一份新闻传播学术刊物,竟然创刊于1942年,80个春夏秋冬的洗礼,《青年记者》没有成为迟暮的耄耋老人,日臻成熟稳重的骨子里,依然肩扛着新锐的“青年”旗帜!

  不由要想:80年前的记者什么样?战火纷飞,山河变色,是范长江、邹韬奋们舍生忘死、救亡图存、四处奔走的身影。80年后今天的记者什么样?是面对形形色色新技术、林林总总新平台,言必称智能、AR、新媒体,偶尔迷茫但又对未来满怀憧憬的一代群像。

  80年斗转星移,世事时代变迁,记者的形象固然是不同的,但记者的精神气质又应该是相同的:观察、记录、思辨,担道义、著文章,与人民同行、与时代共振……而这,都需要对时代与民众有深切的体认,都需要怀揣那种以推动社会进步为信仰的追求。时代不同了,骨子里那种服务社会,想担当、能担当、会担当的青春蓬勃气质,却是一脉相承的。

  这些年来,因为技术推动行业的剧变,不时有人唱衰记者,唱衰新闻行业。于是,有人迷惘,有人徘徊,也有人逃离,在如斯气氛中,如何直面新闻信息消费新习惯从而重塑新时代的新闻从业者价值,如何找到百年未有大变局中那根不变的定心主线,如何将涅槃重生的演进路径看清楚、想清楚、说清楚,不仅被行业内广泛期待,也是一个“破圈”超出行业的重大社会命题。

  

  这是一个信息传播真正向大众赋权的去中心化的过程。传统意义上的“人际传播、群体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形态,在今天前所未有地杂糅到了一起;新闻、信息、数据、广告、购买等,也前所未有地模糊了界限。一切都有了新的模样,有了新的规律。

  当前是“人人拥有麦克风”的时代,从新闻从业者的角度看,角色、价值都需要重新塑造,重新形成传媒价值“护城河”;从新闻教育者的角度看,从以往为专业新闻机构培养专门人才的职业性教育,泛化、解构,变成给各行各业培养掌握广泛传播素养的通识教育,让未来做传播犹如使用水和空气一样平常。

  从大传播格局的意义上讲,尽管报社、杂志社、电视台需要的传统意义上的记者人员减少了,围绕着内容产业的周边人才却增多了。确实有很多同行离开了传统的新闻界,但几年之后做粗略统计,他们成了政府宣传人员、企业品牌人员、学校推广人员、所谓自媒体服务公司人员、内容创业者……竟然百分之七八十的人,从事的仍然是广义上与传播相关的工作。

  以往专业的新闻从业者,如何在内容视频化、网络化的汪洋蓝海里重塑自己新的价值;以往非专门化的传播周边人,如何在新的平台上具有更专业化的媒介素养?层出不穷的新技术概念,如何为我所用地重塑行业?我们又怎样超越网络带来的传播异化,从而真正成为良性传播的主人而非奴隶……这一切,都成了新的时代命题。

  我们相信,诸多变化中,有一些恒定的精神气质,是不能够变的。传统媒体人,绝不是白头宫女说玄宗般的怀念过去,而是要拨开当下的迷雾,走向一个全新的地方。

  问题,是解决问题的钥匙。在我看来,泛化的传播需求,正是类似于《青年记者》这类学术期刊生存的价值之基。如果有一个神奇的妙方,能让新闻传播学术期刊永葆青春,哪怕80岁了,但依然昂扬向前,那一定是——紧跟时代步伐,解决人之为人生存与发展的困惑,解决面向未来的问题,能让所有与其相关的人,与其同频、共振,共情、共生。

  作为一名新闻从业者,期待中的新闻传播学术期刊,能够成为学界与业界交流的平台,整合新闻传播“道”与“器”的分野,解决学界看不上业界的浅薄、业界瞧不起学界的空洞的问题,消弭各说各话、各做各事的隔阂;能够讨论真正具有时代感的命题,共同寻找未来的答案;能够提供新的视角、新的思路,以务虚的高度推动务实,以务实的实践启迪务虚的思考,让学术真正能够指导业界与学界的实际工作……最重要的是,能以学术的自信,持续为一个“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时代里的一粒粒“微尘”,输送智慧和信心。

  变化的是世界,不变的是理想和担当。这也是一份传承80载,当下仍享有忠诚粉丝的学术期刊,被寄予的厚望。

  

  一百多年前,李大钊目睹了帝国主义侵略下中国的危亡局势和社会黑暗状况,立志要为苦难的中国寻求出路。青年的李大钊,把《新青年》作为阵地,以笔为戈,鼓励青年为建设蓬勃朝气的国家而奋斗,“翘首以迎其世界新文明之曙光”,“不在龈龈辩证白首中国之不死,乃在汲汲孕育青春中国之再生”。

  1916年,27岁的李大钊风华正茂,他由自然季节上的春天想到了人生的春天、国家的春天,快意写下振聋发聩的《青春》一文,立志“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家庭,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青春之人类,青春之地球,青春之宇宙”。

  《青春》一文吹响了理想的冲锋号,唤醒了无数青年,也唤醒了时代,在某种意义上说影响了20世纪中国的走向和命运。李大钊择善固执、献身真理的大无畏精神,激励了一代代青年为理想和进步而努力奋斗。

  1926年,31岁的邹韬奋主持《生活周刊》,进行一次大尺度改版,确立“暗示人生修养,唤起服务精神,力谋社会改造”的办刊主旨。自邹韬奋接办《生活周刊》的那一天起,“求有裨益于社会上的一般人”就成为信仰,深耕积淀,《生活周刊》渐渐被称为“主持正义的舆论机关”。而韬奋这个笔名,也正是他主编《生活周刊》时所用,意在自勉延志,牢记“奋斗”。

  邹韬奋一生办刊、办报、办书店,他提倡和身体力行的主旨是服务社会、有裨益于社会。我所供职的媒体,一直把“民本为魂 民生立报”“奉献最有价值的新闻和信息”作为宗旨,这与前贤的诉求一脉相承。虽然我们所处的时代、面对的业态与一百年前不可同日而语,但奉献社会、服务市民的精神追求是不变的。

  寻史鉴今。关键时刻,只要记者青春不老,理想就会永存。这些年国内媒体同行的抗疫报道、抗震救灾、脱贫攻坚、重大灾难……每一座城市,每一家媒体,都有无惧生死的孤勇者、逆行者、担当者。相信在当下中国媒体团队中,在《青年记者》受众乃至所有新闻人心中,无论现在还是未来,追求进步、奋斗不息,奉献社会、服务市民的新闻理想,必将薪火相传,历久弥新。

  相信,才能看见。唯有坚信从业者与研究者,能够固好本,创好新,走好路、做好事,为这个群体服务的期刊,才可能满目阳光。这是共同的精神底色。

  

  直面未来,一份专业的又绽放着青春气息的新闻传播学术期刊,究竟应该长什么样?

  首先要回答的是,学传播、教传播、做传播的人,将要走向何处?直面未来传媒生态,重塑价值、数字迁移、构建自我……只要探讨真问题,直面新困境、讨论新课题,不是掉书袋子,陷到论文当中做论文,而是面向社会与公众做论文,就一定有生存的基础。

  我常在大学课堂里对新闻传播学子讲:新闻传播的教育不是冬天,而是春天。今天的新闻传播学已经是给全社会培养全媒体素养的通识性教育,应用面和市场面都更大了,未来可选择的路子也更宽了。我们要做的,只是用更宽的视野与胸怀,超越当下一时的瓶颈。

  这个逻辑同样适用于新闻传播学术型期刊。

  或许有一天,我们这一拨新闻人都退下了,躺平了,但并不意味着新闻传播行业不行了,而是我们自己不行了,跟不上新传播规律和新技术革命了,这群人需要升级换代了。你不被需要了,而不是新闻信息或传播学术不被需要了。

  这个逻辑同样适用于新闻传播学术期刊。

  其实,这也是我最愿意阅读《青年记者》这本杂志的原因所在。很多选题,都是紧追当下又富有前瞻性的,思考远远高于业界操作者的认知。问题很真,不晦涩;有意义,又有意思。翻开这份期刊,有学界的思辨,有业界的实践,有传播的传承,也有大数据、区块链、元宇宙方面的与时俱进。文字清晰,并不晦涩难懂,说清道理,可长可短,处处体现了一群人“开门办刊”“开放办刊”的气质与追求。

  引领,而不是迎合;通俗,而不是媚俗;专业,而不是生涩;开放,而不是游离;厚重,却并不拒人千里;新锐,却并不脱离实际;温度,却并不沉迷私情;青春,却并不孤芳自赏……

  也许没有“记者”保持“青春性”的灵丹妙药,但是激活新闻行业青春与梦想的地方,一定能够让一本学术刊物绽放出时尚感、青春感、力量感。

  无青春,不记者。

  无记者,不青年。

  年龄,早已不是青年的标签。精神气质,才是。一个名叫《青年记者》的学术期刊,只要葆有青春的激情,引领着广义概念上的“记者”一起追求进步,探讨寻找未来,青春就会永不凋零,她就一定能持续地办好。

  80年前的战地记者,80年后的战“线”记者——《青年记者》,不负青年,不负记者。

  (作者为华商报社党委书记、社长,华商传媒集团副总裁)

来源:青年记者2022年6月上

编辑: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