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恩格斯党报思想的当代启示

　　摘  要：恩格斯党报思想内容丰富，是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重要思想起源，一些重要观点对当前做好党的新闻舆论工作仍有启发。本文分析了恩格斯党报思想中的政治特色，尤其是“党的机关报必须由站在党的中心和斗争的中心的人来编辑”这一思想，并阐释了恩格斯关于党报工作立场和倾向的论述。基于恩格斯的这些重要思想，文章认为，面对当前复杂的国内外环境，新时代党的新闻舆论工作要站在党的中心和斗争中心。

　　关键词：恩格斯；党报思想；新闻舆论；马克思主义新闻观

　　19世纪末，欧洲工人阶级运动风起云涌，面对统治阶级的破坏、资产阶级的镇压以及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的内部斗争，恩格斯高度重视无产阶级党报，把党报作为重要斗争阵地，运用党报开展无产阶级革命斗争。基于自身党报实践和观察思考，恩格斯就党报功能性质提出了系列论述，形成了丰富的党报思想体系。其中一个重要的特点是，强调报刊的政治属性和政治立场，且党报的工作者也要有高度的政治意识和斗争意识。

　　当前，世界面临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的冲突以各种形式在延续，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矛盾仍然存在。同时，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快速发展，美西方试图采取政治、经济、军事及意识形态、舆论的方式，对中国进行攻击、抹黑、遏制和打压。在此时代背景下，重思恩格斯对党报及党报工作者的政治要求，对当前做好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恩格斯党报思想的政治特色

　　恩格斯一生参与编辑和撰稿的报刊众多，在领导工人阶级开展革命运动的过程中，形成了丰富的党报思想体系。恩格斯对党报、机关报、党与党报等有较多论述，尤其是在报刊与政治方面，恩格斯重视报刊的政治属性，强调党报的斗争意识和阵地意识，并就此作出了诸多论述。

　　党报是党的喉舌，有很强的政治性，其根本在于“党媒姓党”。党报要承担起职责使命，坚守“党媒姓党”的根本属性，就要求党报从编辑记者队伍到报道内容选择都要有严格的政治把关，一支合格的党报队伍是关键。在《致奥·倍倍尔》一信中，恩格斯提出：“党的机关报必须由站在党的中心和斗争的中心的人来编辑。”[1]所谓党的中心，就是要求党报要服务党的中心工作，无条件宣传贯彻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所谓斗争中心，就是要求党报及党报工作者牢记党的宗旨、初心和使命，坚守党性原则，敢于向敌对势力亮剑。在报刊实践中，恩格斯也积极践行这“两个中心”。

　　在站在“党的中心”方面，恩格斯强调党报的中心意识和大局意识。在恩格斯的报刊实践中，他顾全大局，有着坚定的原则与立场。1879年，《社会民主党人报》筹办时，恩格斯与马克思就在关键时刻给予指导，使它坚持了正确的办报方针。报刊创办初期，正值德国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思潮涌动，小资产阶级把工人阶级报刊《社会民主党人报》作为其宣传阵地，对此恩格斯明确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并拒绝为报刊撰稿。1879年12月19日，恩格斯在给贝克尔的信中明确提出，“我们不能给《社会民主党人报》撰稿”，不然的话，“我们就会卷入同这些先生们的无休止的争论，《社会民主党人报》就会成为战场，而最后我们还是不得不公开宣布退出”[2]。与此同时，恩格斯也深知《社会民主党人报》对无产阶级革命运动的重要性。1884年，恩格斯在给伯恩施坦的信中明确指出：“不管怎样，有一点是十分肯定的，只要《社会民主党人报》在我们手里，即使机会主义者先生们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在党团里取得统治地位，这还绝不是说，他们就得逞了。”[3]这充分体现出恩格斯在报刊实践中的大局意识。

　　在站在“斗争中心”方面，恩格斯强调党报的斗争意识和阵地意识。在恩格斯的报刊活动中，《社会民主党人报》作为工人阶级政党的机关报，是团结无产阶级力量和开展革命斗争非常重要的武器。1878年10月21日，俾斯麦政府通过了《反社会党人非常法》，将矛头指向社会主义者，试图“将德国社会民主党置于非法地位”，而“党的一切组织、群众性的工人组织、社会主义的和工人的刊物都被禁止，社会主义著作被没收，社会民主党人遭到镇压”[4]。为此，恩格斯发表《俾斯麦和德国工人党》一文予以揭露，并指导党报《社会民主党人报》成为实施《反社会党人非常法》时期德国无产阶级政党的“旗帜”。在此过程中，恩格斯非常重视利用党报开展斗争。在他看来，“从事办日报的工作是一种乐趣”，“会亲眼看到每一个字的作用，看到文章怎样真正像榴弹一样地打击敌人，看到打出去的炮弹怎样爆炸”[5]。在给伯恩施坦的信中，恩格斯也提到：“自从他们意识到反社会党人法赋予他们的力量并利用这一力量之后，我认为，我们尤其必须竭尽全力守住我们手中的一切立足的阵地，而首先是守住其中最重要的阵地——《社会民主党人报》这个阵地。”[6]他在信中警告说：“如果让《社会民主党人报》落入这些人的手中，那就是在全世界面前败坏德国党的声誉。”[7]必须“不顾一切地竭尽全力守住《社会民主党人报》这个立足的阵地”[8]。

　　新闻舆论工作的立场与倾向

　　新闻舆论工作以其报道事实的特质，嵌入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方方面面，在引发舆论、制造舆论、引导舆论上具有强大的生产力和传播力。由于任何媒体都基于一定的政治制度和社会生态，必然受到其所在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环境制约，进而受到各种党派、利益集团的重视和控制。从这个意义来讲，新闻舆论工作具有高度的政治性，无法回避立场与倾向的问题。

　　在报刊活动中，恩格斯高度重视报刊的立场倾向，并有一系列深刻的论述。恩格斯一生为100余家报刊“撰写了近1000部(篇)政论著作、通讯报道、其他文字材料”[9]，但他并非盲目地为报刊撰稿，而是在撰稿对象上有原则性和选择标准。在给倍倍尔的一封信中，恩格斯曾明确指出：“当我们答应撰稿时，指的是真正的党的机关报，因此，我们的诺言仅仅适用于这样的机关报，而不适用于冒充党的机关报……的私人报纸。”[10]在恩格斯看来，“真正的党的机关报”就应该有坚定的政治立场，不存在没有立场的报刊。1871年9月21日，恩格斯在《关于工人阶级的政治行动》中尖锐地指出：“绝对放弃政治是不可能的；主张放弃政治的一切报纸也在从事政治。问题只在于怎样从事政治和从事什么样的政治。”[11]

　　鉴于报刊强烈的政治属性，恩格斯把报刊作为革命斗争的重要阵地。这既是对外斗争的需要，也是党内统一思想和坚定政治立场的需要。1884年，社会民主党内部在“殖民竞争”议题上产生了意见分歧，《社会民主党人报》对此左右摇摆。恩格斯在给倍倍尔的信中强调，无论如何必须保住苏黎世的印刷所和出版社、《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新时代》编辑部这三个阵地，因为“这是现在我们还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仅有的一些阵地”，“有了这些阵地也就足够了”[12]。在《答保尔·恩斯特先生》一文中，恩格斯认为，“对党来说，小资产阶级党团并不危险”，“更危险得多的是傲慢的文学家和大学生集团”，如果这个集团“动用一切有组织的宣传手段”，“安插到党报编辑的位置上并通过党的刊物来指挥党，那它就会更加危险”[13]。因此，党报的岗位要由值得信赖的战士来占领。

　　客观公正是现代新闻业的基本准则，但这不意味着新闻工作可以做到完全的客观公正。现实环境下，新闻工作受各方面力量制约，总会在客观公正的基础上表现出立场和看法。这需要善于基于立场，巧妙表达，反映党派利益，表现出一定的倾向性。1849年1月17日，恩格斯在《新莱茵报》发表《瑞士报刊》一文详细分析了伯尔尼各大报刊的政治立场和倾向性。恩格斯认为，“瑞士的政治报刊一年比一年更积极”，“最大的特点就是粗暴无礼”，“这里的报纸相互之间进行诋毁谩骂，肆无忌惮地进行人身攻击”。相比之下，恩格斯认为，大国里的报纸“都反映自己党派的观点，它永远也不会违反自己党派的利益；而这种情况也不会破坏论战的自由，因为每一个派别，甚至是最进步的派别，都有自己的机关报。”[14]可见，恩格斯对报刊的立场和倾向有清晰的评判标准，即，不能为了立场无底线地开展攻击，倾向的体现不破坏论战的氛围。

　　尽管如此，恩格斯也强调报刊的独立性。在《致奥古斯特·倍倍尔》一信中，恩格斯明确指出：“首先需要的是一个形式上独立的党的刊物。”他告诉倍倍尔：“你们在党内当然必须拥有一个不直接从属于执行委员会甚至党代表大会的刊物，也就是说这种刊物在纲领和既定策略的范围内可以自由地反对党所采取的某些步骤，并在不违反党的道德的范围内自由批评纲领和策略。”[15]?1885年，针对《社会民主党人报》编辑部与德国社会民主党国会党团之间的冲突，恩格斯提出，党报编辑部“有责任让党员群众有机会在报纸上表示党团无权阻止做什么事情”[16]，“《社会民主党人报》决不是党团的简单传声筒”[17]。可见，在恩格斯看来，党报不是某个派别的私有机关，而是代表全党意志，要带领党员群众对党内错误倾向及错误言行进行批评，对党内关系起到调节作用。

　　新闻舆论工作要坚守“两个中心”

　　当前，我国正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路上奋力前行，同时处于世界形势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内外环境复杂多变，面临着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各种敌对势力绝不会让我们顺顺利利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郑重提醒全党必须准备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的一个原因。这场斗争既包括硬实力的斗争，也包括软实力的较量。”[18]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必须担负起时代使命，牢牢站在党的中心和斗争中心，成为我们党治国理政的好帮手。

　　首先，要始终围绕党的中心工作，胸怀大局，把握大势

　　新时代，党的新闻舆论工作要站在党的中心，善于从中心和大局中看形势、摸规律、抓问题、找对策。当前，经济建设是党的中心工作，新闻舆论要增强民众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把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创造力引导汇聚到经济发展的中心工作上来。而把握大势是新闻舆论工作站在党的中心的必然要求，要求新闻舆论工作从党的宏图、国家发展和国际局势中，把握具体事件，要有宏观性、前瞻性、战略性。新时代，深刻理解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领会“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是新闻舆论工作把握大势的基础。

　　其次，要加强国家传播能力建设，敢于斗争，善于斗争

　　当前我国正处于迈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的重要时期，而在国际上，霸权主义、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抬头，冷战思维回潮，逆全球化思潮涌动，世界形势的不确定因素增加，意识形态舆论斗争领域硝烟弥漫。因此，我国将面临各种风险挑战，国际传播形势严峻，任务艰巨，斗争复杂激烈。一方面，要不断提高国际传播能力，讲好中国故事，解决“挨骂”问题，塑造中国负责任的大国形象。另一方面，新闻舆论工作要站在斗争中心，坚守党的意识形态舆论阵地，敢于亮剑。对内，要同与否定党的领导、否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等错误言行和错误思潮作斗争；对外，要警惕境外势力的互联网渗透，敢于、善于同境外敌对势力作舆论斗争，及时揭露、批驳各种谣言、攻击和抹黑，维护国家形象。

　　再次，要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坚持党性，站稳立场

　　新闻舆论工作是党的一项重要工作，坚持正确舆论导向，“事关旗帜和道路，事关贯彻落实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事关顺利推进党和国家各项事业，事关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凝聚力和向心力，事关党和国家前途命运”[19]。新闻舆论工作要牢牢坚持党性原则，牢记党媒姓党，体现党的意志和党的主张，维护党中央权威和党的团结，坚持正确的政治立场、政治方向、政治原则、政治道路。尤其在当前社会环境与媒体环境下，人们思想的多元化日益增强，社会舆论生态复杂多变，舆论传播出现去中心化趋势，更需要主流媒体传播主旋律、弘扬正能量，做好舆论导向，为社会舆论做好导航。

　　为此，作为党的政策主张的传播者、时代风云的记录者、社会进步的推动者、公平正义的守望者，新闻舆论工作者一定要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使命感，主动肩负和承担起党和人民赋予的神圣而光荣的职责使命，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助力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

　　【本文为中国社会科学院青年科研启动项目“马克思新闻思想的起源及其转型研究”系列成果之一】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94.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409.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181.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424-425.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 :人民出版社，1965: 89.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157.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158.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159.

　　[9]郑保卫,王青.论恩格斯新闻思想的形成背景、历史贡献及当代启示——为纪念恩格斯诞辰200周年而作[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0,42(11):33-40.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59-360.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449.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332.

　　[1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99.

　　[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1：209.

　　[1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517-518.

　　[1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292.

　　[1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90.

　　[18]习近平.论党的宣传思想工作[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0:120.

　　[19]习近平在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上强调  坚持正确方向 创新方法手段 提高新闻舆论传播力引导力[N].人民日报,2016-02-20.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副研究员、媒介传播与青少年发展研究中心秘书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