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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豆腐块“炼”成20万字大部头

2018-01-17 18:20:47

来源:青年记者2017年12月上   作者:雍坚

摘要:——《济南城记》一书是如何写成的

  今年9月初,拙作《济南城记》由山东画报出版社正式出版。经新媒体发布消息,一个多月时间里,销售近千册,发行面波及国内17个省份,得到读者初步认可。

  一本用“脚”写出来的书

  《济南城记》一书共20万字,400余张照片,全书分20章,分别记述了泉城路、县西巷、普利街、魏家庄、官扎营、五里沟等20个济南老街区(片区)的街区风貌、历史典故、民间记忆和拆迁改造。准确说,它不是一本游记,也不是一本古建筑调查报告,它是一个记者对新世纪以来济南城市变迁的真实记录,故此书以“一个记者眼中的济南城市变迁”作为副题。

  《济南城记》是一本“积攒”了15年的书。2000年6月,我入职大众报业集团生活日报从事新闻采写工作,在热线部从事机动新闻采写,其间因有几篇和历史文化相关的新闻写得不错,2002年被报社安排专职从事文化口新闻采写,这让我有更多机会去近距离接触济南。2003年,新华社记者王军出版《城记》一书,记述的是北京古城墙拆迁始末,但引发了全国人民对各自城市改造的反思。那一年,我正奔走于各处拆迁现场采访报道,广为人知的鲁菜名店九华楼拆迁一事,最早便出自我的独家报道。《城记》一书触动了我,身为媒体记者,我觉得济南当代的城市变迁也应该被系统记录下来,编辑成书。自此,我的济南文化新闻的采访多了一重自觉意识。

  我有个留存资料的习惯,从当记者第一天起,所写的每一篇稿子、所拍的每一张照片,都有意识地留存在电脑中,这为后来梳理和撰写书稿做了铺垫。记得在同一年,宽厚所街街区传出动迁和开发的消息,报社派我和山东建筑大学学者姜波一起,走进这个解放阁旁的老街区,挨门挨户地进行调查采访,两个多月的时间,刊发系列报道22篇,沉淀在这个老街区中的豪华民居、名人轶事、济南掌故也通过我的报道再现于读者面前。后来,我整合新闻报道所形成的《宽厚所街街区尘封着“民居博物馆”》一文刊发在济南市政协文史委《济南文史》杂志,以后不少记者、学者写文章都引用我首创的“民居博物馆”这个说法,令我颇有点自豪。

  2006年,报社将我从记者岗位调到总编室,任总编室副主编兼特稿部主任,在这个岗位上,我于2007年初主创了《生活日报·老济南》专刊,对济南历史文化的方方面面进行梳理和报道。这个专刊一共坚持了7年,出版272期,累计416个整版,被读者誉为可读可藏的“报中报”。那几年,适逢普利街、宽厚所街、官扎营、大槐树、经八纬一等老街区进行“棚户区”改造,我带着记者抢在拆迁前对这些老街区做了一遍调查、报道,回头看,那些报道也称得上是“绝版报道”。

  《济南城记》每章分“再回首”“老房子”“余之音”3节,其中“老房子”一节是全书的主干,具体到上百座院落和老字号,来自十多年的现场采访调查。与一般学术著作相比,这部分内容可以说是用“脚”写出来的。

  采访背后的功课源自15年淘书

  因为被方方面面的新闻牵引着去采访,记者采访是一种蜻蜓点水式的工作,有“多向度介入”特点,干过多年后,很多行业都熟悉一些,但很多行业又都深不进去,知识结构容易扁平化。同时,这种“多向度介入”也为记者提供了一种可能:如果在某一个领域深入下去,更便于接触业内热点,洞察业内症结,假以长期积累,也会成为“记者中的专家”或者“专家中的记者”。

  从2002年起,在日复一日的采访中,我被济南历史文化积淀之厚重所折服,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知识储备之不足。当时,济南市的旧书市场正由英雄山文化市场和成通文化城向中山公园汇聚,我就每周末去一趟淘些济南历史文化方面的书籍来充电。最初以为,关于济南历史文化的书充其量也就几百本,哪知道,个中竟然别有洞天。淘书的习惯我一直坚持到今天,不经意中成为“济南文献收藏家”。所掌握的济南文献已逾六千册,还有老照片、老地图、拓片、明信片、票证数万件,不少珍贵文献和藏品,省市图书馆、档案馆都没有馆藏。

  从2006年起,我在新浪网开了博客,名曰“老济南守望者”,定期把自己搜罗到的济南文献目录发上去,平时研习济南文史遇到的问题或新鲜事也发到博客上与网友探讨和分享。这个博客十年发文1400余篇,成为济南文史圈里粉丝最多的博客。

  济南文化新闻采访和济南文史知识积累,二者之间是相得益彰的。伴随着在济南文化新闻上的抢眼表现,我先后应邀参编《济南文化通览》《济南泉水志》等十余部济南文史图书,主编《历下影像》《清代济南》《民国济南》等书。《济南城记》每章中的“再回首”一节,主要追溯各老济南片区的街巷历史、人文典故,这一板块能集中体现我在济南文史知识方面的积累。

  历经15年的采访、拍摄、调查、积累和考证,又根据出版社编辑建议,我对上述素材加以梳理、整合、润色,在今年9月初,《济南城记》最终付梓成书。

  不仅有记忆,还有态度

  对普通读者而言,这是一本颇能勾起城市乡愁的书。读者从中不仅能看到很多已消失的老街故宅、泉水院落的绝版影像,还能了解到很多老房子背后鲜为人知的故事——省府前街皇亲巷曾是大画家韩美林的故里、魏家庄原来有三位民国督军在那里建造宅院、普利街片区的老字号竟然这么多。

  而从新闻的角度来看,我在《济南城记》中所记录的不仅是老济南风貌和历史记忆,更重要的是,我记下了这个历史文化名城在城市改造过程中遇到的种种纠结、留下的种种遗憾。原拟保留24处历史建筑的泉城路沿线,在改造之后只留下了一处高家当铺;原有14处不可移动文物被登记保护的普利街片区,改造期间被悉数取消登记保护;为纪念明代守城名将铁铉等人而修建的七忠祠,在其死难600周年时被拆除,原因只是要建一个济南并不稀缺的超市。

  可以说,《济南城记》不是一本让人看后心情很愉悦的书。正如济南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资深文史专家张华松先生在《济南城记》新书研讨会上所说:“这是一本可以传世的书……但从中看到那么多有价值的建筑成为了历史,心情很沉重。”

  新闻姓“新”。通过表象发现问题,是一名媒体人的职业素养。从职业媒体人的视角撰写的这本书,是有态度的。在唤醒济南城市记忆之时,希望它能为世人研究和思考当代城市规划和城市建设提供一个参考文本。毕竟,痛定思痛,才有反思。有了记忆,才长记性。

  (作者为生活日报城市新闻部主任)

来源:青年记者2017年12月上

编辑:qnj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