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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语堂:关注舆论,关注民意

2017-03-13 16:31:44

来源:青年记者2017年3月上   作者:高明勇

摘要:  林语堂以文学名世,其实他同样是言论史上挥斥方遒的言论家。

  和梁实秋有点相似,林语堂也是被言论史遗忘的——相对于文坛上的声名显赫,在言论史上是孤寂的。

  其实,我对林语堂是有所偏爱的,早年读他的《京华烟云》,惊其才情;又读其《苏东坡传》,叹其功力;再读《中国人》(亦译为《吾国吾民》),赞其洞见。而十几年前读到他的《中国新闻舆论史》时,则服其胆识。

  而这些个人阅读体验,恰恰涉及林语堂“文学—文史—文化—思想”不同层面的代表作。而这些,远不是之前所评价的“幽默”“性灵”“闲适”等标签所能解释。

  如果说梁实秋是以一篇《论思想统一》在百年言论史拥有一席之地的话,林语堂的《中国新闻舆论史》,作为“政论性著作”(宁树藩语),作为“第一部关于言论出版自由斗争的历史”,在言论史上有着无法忽视的影响。

  林语堂在1932年9月16日创办了《论语》半月刊,以“两脚踏东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为编写范围与态度(翌年提出),提倡幽默文学;1934年4月创办《人间世》, 1935年9月16日创办《宇宙风》,提倡“以自我为中心,以闲适为格调”的小品文,“宇宙之大,苍蝇之微,皆可取材”,成为论语派主要人物。

  三本刊物相继停刊,作为对国民党舆论钳制的对抗,1935年,林语堂写下《中国新闻舆论史》。他说:“对漫长的中国舆论史作一次回顾,重温其正气浩然和卑贱自污的时刻。我希望能有助于读者用历史的眼光看待当前的局势,理解舆论繁荣和衰败之因。”

  之前,对于林语堂的办刊风格,争议颇多。对此,在《四十自叙》中,林语堂自我解嘲:“胆小只评前年事,才疏偏学说胡卢。”在书中,他对古人抱以最大的同情,似乎也可作为一种自我解释:“理解万岁——在没有宪法保护的情况下,仅仅对士人和批评家说一句‘不要怕,奋勇向前’,他们是不会对政治取积极态度的,没有人会拿生命危险去冒犯统治者的。”

  其实,林语堂并非世俗所评价的那样。1936年10月,林语堂和鲁迅等21人联合署名发表《文艺界同人为团结御侮与言论自由宣言》,指出:“在文学上,我们不强求其相同,但在抗日救国上,我们应团结一致以求行动之更有力。”

  在《中国新闻舆论史》中,林语堂关心的是:“中国古代的舆论是如何表达的?文人学者是在何种情况下,以何种方式实践公共批评的?有何危险,贡献何在?朝廷又是如何害怕、嫉恨、利用、收买、腐化、操纵、哄骗、要挟、打击、谋杀他们的?文人学者又是如何对付朝廷这些威胁的?最后,舆论是如何被不时压制的?个人又何以安全地卖国而不会遭公众抵抗的?”

  他得出的结论是:“舆论能否影响或实际上主导政府的决策,是民主政治的最根本性的试金石。”也正因为此,他从事文学创作的同时,还写就不少政论文章。如那篇著名的《论政治病》,如今读来仍给人荡气回肠之感。

  1976年3月26日,林语堂在香港逝世,葬于台北的阳明山。2016年春节,我去台湾时,正值台湾数十年未遇之大雪,大雪封山,前往凭吊而不得。

  台湾友人介绍,林语堂故居由著名建筑师王大闳设计,结合中国四合院与西方建筑美学,蓝瓦白墙,拱门回廊,可谓世外桃源,为阳明山风景之一。

  林语堂曾形容这座宅院“宅中有园,园中有屋,屋中有院,院中有树,树上有天,天上有月,不亦快哉”。凭此谁能想到他同样是位言论史上挥斥方遒的言论家?

  (作者为凤凰网评论总监、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兼职硕士生导师)

来源:青年记者2017年3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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