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3月29日 星期五
首页>专栏作家 > 正文

俄乌危机:战地记者让位于战地报道员

2022-03-21 09:53:03

来源:青年记者2022年3月上   作者:李云芳

摘要:  如何利用报道员做好应急性报道,如何保障其权利和安全,是值得媒体重视的问题。

  2月24日,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持续许久的紧张局势走到了“高潮”——战争。

  有关战争的许多情况来自报道员现场发回的信息,如中央广播电视总台CGTN报道员米罗诺娃在乌克兰哈尔科夫市报道,居伊·亨德森在乌克兰首都基辅报道。此前,CGTN报道员史黛芬妮·弗雷德抵达乌东地区距离亲俄武装仅数百米的一个乌克兰军队据点进行探访记录;还有报道员在亲俄武装控制的顿涅茨克地区探访、在基辅火车站记录去往乌东地区和波兰华沙的乘客对比……

  早前,在2021年8月塔利班重掌阿富汗的战争中,也有很多报道员的身影。央视总台的阿富汗籍报道员卡里姆·法耶兹,又是参加塔利班举办的新闻发布会,又是走上街头记录塔利班控制下喀布尔市民的生活;澎湃新闻的观察员丹尼诗去了喀布尔机场入口处报道,还在阿富汗坎大哈一个发生了自杀式恐袭并造成巨大伤亡的清真寺现场做报道。

  据笔者不完全统计,截至2月25日凌晨,能看到在俄乌战地的中国记者只有凤凰卫视的卢宇光——他驻俄罗斯二十多年,参加过多次战争的一线报道,有说法称其还负过伤。其他媒体,甚至央媒,似乎记者最近的也就是在乌克兰基辅,或者俄罗斯靠近乌东地区的罗斯托夫。

  “战地记者”虽不是什么正式的荣誉头衔,但无论在新闻业界还是公众眼里,都代表着勇气和无畏精神,抵达了最危险的新闻现场,为公众带来最核心的战报。早些年,不少人还在争辩战地记者概念的纯粹性,“到底是‘战地记者’还是‘战争所在地的记者’?”因为身处交战冲突的一线,和在战争所涉地的后方,那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危险程度不同,新闻现场的核心程度不同。

  战地记者如今哪里去了?为何战地报道员成了主角?

  笔者这样认为,发生战乱、冲突、骚乱的地方多属落后地区,国内媒体在相关地方有驻站记者的寥寥无几。即使是央媒,战局紧张之时也会把记者提前撤走。加之这两年因为新冠肺炎疫情,记者能够长期停留国外的都不多了,到处自由走动更受许多限制。

  同时,报道员反而更好寻找了,其进行采访报道也更加便捷了。随着全球化的推进,各地之间的人员交流往来密集,在很多发生战争和冲突的地点都能找到在地的华商、留学生等。另外,随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的普及,很容易就能够找到身在事发现场附近的本地人。

  比起记者,报道员有很多优势。比如他们是本地人或者正在当地,能够更快抵达事发现场甚至目睹事件发生的过程。此外,本地籍贯的报道员因为有人种、身份、语言优势,在现场的采访更具便利性和隐蔽性,也不容易招致采访对象的回避甚至抵触。

  当然,报道员也有不足之处,他们能做的工作多是简单记录和直观呈现。比如,在俄乌战争期间和塔利班刚攻下喀布尔时,很多报道员做的工作主要是展现身处战争漩涡中的民众生活情况和心理状态,诸如情绪恐慌、抢购食品药品、排队提款之类。他们对于复杂事件、纠纷多头的报道,很难做到完全遵守新闻的硬性规定,诸如信源的权威、内容的准确、信息的平衡,包括对一些观点、传言的甄别和克制。

  如何对于复杂的传言、信息进行甄别、求证,非常考验一个新闻工作者的业务能力。报道员尤其是临时找来充任的报道员,在这些方面往往欠缺辨别和分析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在记者不能抵达现场的时候,通过报道员来代为完成对事件的关注、对现场的传达,总归能避免缺席的尴尬,何况报道员还有前述的各种比较优势。

  笔者的一个建议是,媒体最好能长期联系一些报道员进行合作,类似通讯员一样,不断地培养提高他们的新闻素养和报道能力。这样即使他们在身份上不能正式成为记者,至少可以在业务水平上达到记者的能力。如果他们不仅能做事件呈现和介绍的工作,还能接受指定任务完成对复杂事件的采访,也是受众之福。

  最后提示,采访报道是有风险的工作,关于战争、冲突、骚乱的报道,风险尤其高。如何保障不具记者身份的报道员的权利和安全,也是值得重视的问题。

  (作者为澎湃新闻编委)

来源:青年记者2022年3月上

编辑: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