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万物皆媒”的时代，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政客认识到游戏在政治传播中的重要性。

　　2020年美国大选“连续剧”的结局逐渐明朗。11月8日，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拜登在胜选演讲中宣布已赢得7400万选票，超越奥巴马成为美国史上得票最多的当选总统。特朗普及其拥趸难以接受败选事实，转而开始宣扬各种“选票欺诈”阴谋论。不过，大多数美国主流媒体都不认可这种指控，就连福克斯电视台也出现了“倒戈”迹象。

　 　　拜登团队是如何赢得这场政治游戏的？各家媒体有不同视角的分析，但基本都会提到的一点是民主党赢得了更多年轻人的支持。CNN发布的大选数据显示，在18-29岁的美国选民群体中，拜登与特朗普的支持率分别为62%与35%，差距悬殊。而且与4年前的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相比，拜登今年在年轻选民中的支持率提高了7个百分点。

游戏《集合啦！动物森友会》中的“拜登总部”

　　那么，拜登团队是如何赢得年轻选民支持的？首先当然是因为民主党的政见更符合年轻人的口味，但还有一个原因是拜登竞选团队更懂得如何让政治传播更精准地触达年轻受众。举个例子，在风靡全球的社交模拟游戏《集合啦！动物森友会》中，有一座名为“拜登总部”的小岛，游戏玩家在岛上能看到各种投票提示，还可以与拜登“见面”。

　　将游戏作为选举宣传的新媒介，是政治传播的一种新趋势。在程式化的美国大选中，不少民众已经厌倦候选人一遍遍吆喝“请访问我的网站”，政客们需要创造一些新的互动方式，更好地吸引年轻选民。早在2008年奥巴马竞选美国总统时，就曾在Xbox Live的18款游戏里插入大选广告，报道称此举吸引了77万游戏玩家下载选民登记表。

　　2016年，希拉里更进一步，其团队结合当时的热门游戏《Pokémon GO》开展竞选活动，呼吁大家注册登记并参与投票，成为当年美国大选的一道风景线。虽然最终希拉里落败于特朗普，但在18-29岁选民群体中，希拉里得票率领先特朗普19个百分点。到了2020年，民主党更加重视游戏传播，拜登竞选活动数字合作总监Christian Tom谈及《集合啦！动物森友会》时直言，“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新机会”。

　　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朱尼亚塔学院政治学教授Dennis Plane分析认为，电子游戏是一个属于年轻人的市场，开展有针对性的游戏传播，能够吸引更多“千禧一代”参与竞选活动。事实上，根据《纽约时报》2019年一篇报道提及的数据，美国“千禧一代”人数已达7210万，超越7160万的“婴儿潮一代”（56—74岁），成为最大的选民群体。

　　与民主党持续探索游戏传播不同，共和党对网络游戏并不友好。在特朗普的任期内，他经常将枪击案归咎于网络游戏毒害青少年，还大幅增加了游戏关税。当拜登在游戏里与年轻人重复竞选金句“No Malarkey”（别胡扯）时，特朗普竞选团队发言人Samantha Zager却在媒体上嘲讽拜登“似乎正在他的地下室竞选‘动物森友会’的总统”。

　　当然，《集合啦！动物森友会》为拜登胜选做出了多少直接贡献，目前难以量化。但是，年轻选民原本是一个投票率相对不高的群体，也是一个蕴藏巨大潜能的金矿，当其他年龄段选民结构趋于固化，年轻人就成了提高赢面的一个重要因素。在争取年轻选民方面，拜登今年进一步扩大了对特朗普的领先优势，游戏传播或多或少发挥了作用。

　　在“万物皆媒”的时代，信息传播的游戏规则已经改变。无论是传播消息、投放广告还是宣传政见，要想更有效地影响年轻人，都必须在一个全新的媒介生态中开展。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国家、政客认识到游戏在政治传播中的重要性。不过，对于游戏行业来说，日益增加的政治参与到底是福是祸，恐怕还需要长时间观察。

　　（作者为新华每日电讯编委、评论部主任，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研究生）

　　【文章刊于《青年记者》2020年11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