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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纪录片《陨落之“星”》的小品化元素

2011-01-30 22: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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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陈玉晗
  当下纪录片创作正昂首阔步地走进拓展期,“尽量让镜头前自生自灭的‘事实’在影片当中进行自我阐述” ①的观念溶解在各种新理念、新手法与个性化兼收并蓄的新纪录片时代。
  纪录片大师艾罗·莫瑞斯说:“打开各种各样的镜子,以抵制流言的蛊惑。”② 在市场化竞争中。纪录片对事物真相的探寻可以有多种途径,在特定的情况下,可以审慎地借鉴故事化的手段作为一种策略性的调整。在难以揭示出一个连贯完整的过去的历史深度情况下,通过真实碎片的修补式的建构,可以表现出一种过去与现实之间回响的深度。虽然这种真实是相对的和偶然的,犹如映在镜中之物,但毕竟可以为我们提供一系列相关事实的迹象,使我们对本来一无所知的事实真相有迹可循。这些理论对于纪实美学的思辨性是可行的,甚至堪称经典的。但一旦被片面地当做引发噱头、卖座叫好的真理时,“打开各种各样镜子”的手法便流于娱乐、过分娱乐。于是在纪录片热中出现了“理性缺席,思想缺席”的一味煽情、悲情或猎奇,模式化、故事化甚至小品化等一系列与纪录片发展不和谐却真实存在不容忽视的问题。

  “小品化”的目标
  1.以人为本
  目前,在人物纪录片创作和理论上存在这样的误区,为了提高收视率,传说、野史、假说甚至戏说这些能刺激想象的题材大举进入纪录片领地,但记录毕竟才是纪录片的基本手法,因此,向现实取材、向生活取材,真实生动方可使其立于不败之地。
  《陨落之“星”》的创作者选择的人物自身就带有故事性和神秘感,他们的“死”更是一个不为人知的谜。制片人以这个“谜”吊起观众的胃口,制造悬念,制造心理期待,制造矛盾冲突。对于人物的处理,淡化了对其生平经历、事业发展、艺术造诣的记录,让“死的离奇,死的怪异”从纷繁复杂的事件中凸显出来,成为主角,将猎奇的招牌凌驾于节目之上。
  2.以“争议”为噱头
  在片中,主持人曾经多次用了“据说”,对比于同类纪录片中的“据古书记载或者据考古学家分析”,“据说”这一词汇就像无源之水毫无根据,把许多根本不确定的因素带至纪录片当中,自然让观众产生猜测心理。以此为切入点,把历史悬念化、戏剧化。实际上,这些明星以自杀方式结束了生命,其死亡原因纯属一些细枝末节,其中夹杂着多方猜测,可以说是死无对证。如果没有确凿的信息来源,在这个讲求证据、追寻真理的时代,只靠推断与所谓的“据说”,何以发挥纪录片纪实之美,理性之美。

  催生 “小品化”的果实
  1.从精英文化走向急功近利的大众文化
  当纪录片的创作者从具有知识分子品质的电视人转向手持DV的记录爱好者,当纪录片的受众从小众化走向大众化、平民化。纪录片这个曾经为精英文化把玩的艺术品,逐渐转向于那些在工业社会中批量生产的文化产品。因此,一些纪录片创作必然因过分迎合市场规律而导致审美价值、文化价值的衰退。
  吕新雨在谈论上海纪录片时就曾指出:“上海曾经一个时期的纪录片遭到煽情和悲情的质疑。纪录片创作被散文化且成为一种追求,原有的那种通过国家电视台中树立人物形象,从而体现出一种名人效应的追求便丧失了,而最终纪录片只能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八卦新闻,变的纯粹且毫无意义。”
  在《陨落之“星”》中,为提高收视率而故意放大离奇死因。其实从标题上看就已成气候。不论是解说词或者是主持人出镜介绍,总是以调侃式的语气、肯定无疑的态度以及悬念化的语言样式,欲为观众揭开层层面纱。表面上是探寻真相,而实际上是争当收视推手。以明星之死为原点,无限放大“也许”、“可能”这些不确定却能吸引眼球的因素。虚化纪录片美学价值和求真本质,给这些具有争议性的问题抹上更加浓重的神秘色彩,使其在戏剧化的空间里膨胀。在这种设想被任意放纵的驱使下,便自然催生了小品化的产物。一旦形成趋势,纪录片产生本末倒置的危险,为煽情而煽情,为猎奇而猎奇。从而使得我们的初衷,也就是纪录片宣扬平等、人道、尊重、关怀的意义丧失殆尽,使得窥视丧失了合法的基础,沦为“小品化”手中的工具,禁锢了纪录片求真求实求美的脚步,给原本合情合理的纪录片故事化、戏剧化戴上了低俗的脚镣。
  2.将悬念葬送在悬念化之中
  悬念的建构是指纪录片在叙事过程中,通过电视语言和叙事结构,进行悬念设置。在纪录片的策划和制作过程中,由此来形成悬疑点和兴奋点,以引起受众的收视兴趣和探究心理。如今,在以追求纪实主义为基础,走个性化、多元化道路的新纪录时代,创造悬念、制造悬念,通过镜头组接加强情节张力,造成紧张的戏剧效果,使观众情绪不断高涨,最终在心理期待的唆使下,达到一睹为快的需求。
  无论是被动等待的惊喜或者蒙太奇手法获得的惊喜,悬念的制造,是在不干扰纪录片真实的背景之下,运用现实生活的事件、人物本身具有的矛盾冲突,从情节发展流程的内在逻辑之中提取因素来营造悬念。而并非抓住具有争议性的一点、具有新奇性的一角、具有故事性的一段无限放大、渲染,刻意将其化妆、包装甚至伪装,以达到兜售的目的。
  悬念之于悬念化,悬念是一种表现手段,悬念化是这种变现手段的滥用。悬念的目的在于观看时情绪的调动,悬念化更侧重于观看后的唏嘘哗然。当纪录片冠以制造悬念的头衔盲从于悬念化时,纪录片最基本的价值也就不复存在了。因为观众看到的已经不再是创作者对素材的精心筛选和取舍,不再是使用艺术手段对事件的包装陈述,不再是具有自然之美的悬念价值。而是那些被无限放大的,徘徊于真实与非真实之间的他人隐私和历史问号。

  娱乐,但脱去“小品化”的帽子
  “纪录片娱乐功能的彰显是世界电视娱乐化浪潮的结果”。③纪录片注重可视性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发展态势。故事化情结,悬念制造,蒙太奇手法改变内在节奏,其目的在于好看,在于提高纪录片中的娱乐因素,让它跳出沉闷的长镜头记录,而像故事片一样有张力,有戏剧冲突。娱乐作为新形势下纪录片增色的筹码,也许是一种发展趋势,但是如果这个筹码分量过重,最终只会导致好看和真实之间的失衡,导致纪录片流于低俗化,丧失精品意识。脱去“小品化”的帽子,把关注点放在人物或事件本身,从内部发掘问题,从细节塑造形象。融入娱乐元素,提升纪录片的可看性,从宏观上采用技巧、从总体上把握节奏。脱去“小品化”的帽子,我们看到的是没有掩盖,没有遮蔽,从头到脚真实准确的记录。融入娱乐元素,我们看到的是活灵活现,生动可感精雕细琢的记录。所以,脱去“小品化”的娱乐,不是凌驾于题材上的创作目的,而是一种理念和元素,糅进纪录片之中,诠释记录与时代的新声。

  注释:
  ①②林旭东:《影视纪录片创作》,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2002年版
  ③欧阳宏生:《纪录片概论》,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版

  (作者单位:河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来源:青年记者2011年1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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