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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真正的新闻理论

2015-12-10 01:43:00

来源:青年记者2015年12月上   作者:刘宪阁

摘要: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有太多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现象和事实,亟需学术爬梳和理论提升。

  文/刘宪阁

  “新闻无学”,想必大家对此类说法并不陌生;而某些中国式“新闻理论”,可能更令人无语。多半因此,在这个行当浸淫多年的资深学者陈力丹教授,在推荐北大版《新闻的十大基本原则》时,才不无感慨地说:读此中译本,“感觉这回找到了‘新闻理论’的感觉”。它不像我们熟悉的过去那些教材,把说明新闻工作的作用、性质、任务作为重点,而是阐述新闻工作者的职业规范。即如译者刘海龙所说,“它用研究实然世界的经验方法,完成了对应然原则的建构”,并且说明怎样践行新闻行当的这些职业规范。所以,陈老师郑重推荐此书,认为不妨试着换一个视角来感觉一下“新闻理论”,并称:“这才是真正的新闻理论,来自实践且高于实践。”

  不过,“来自实践”看似容易,“高于实践”更未必简单。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有太多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现象和事实,亟需学术爬梳和理论提升。比如何谓真实/真相,如何才能获取真实/真相?在这个媒体兴盛、信息泛滥的时代,要想获知真相委实不易。以前人们常说“眼见为实”,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现在则往往不然,甚至大谬。尤其是随着PS技术的猛进,有图也未必有真相;即便是看似如假包换的视频,也可经过剪辑而造假。如何求(新闻报道之)真?人大版译著《真相:信息超载时代如何知道该相信什么》,颇可一读,帮你防止受骗。正如《书目杂志》的推荐语所说:“作者向我们传授了如何从既定观点中分辨出真相的必要的‘确证式技术’……将新闻学与公民学融合在了一起,有助于我们适应这个要求读者成为自己的编辑和新闻聚合器的时代。”

  挑剔的读者也许会说,《真相》至多只反映了两个记者的观察。且不说这背后透露的傲慢与偏见;何况即便如此,该书也足以引发更多、更深入的思考。比如擅长于狐狸型缜密思辨的胡翼青,即有绝佳评述:“他们引发我们对这个时代新闻业与媒体格局更深入的思考和批判,他们在当代重述了‘李杜之争’的核心问题(不是李白和杜甫,而是李普曼和杜威)。这一点比什么都更重要,因为正如米尔斯所言,重述问题的研究者往往具有社会学的想象力。”

  说到这里,想起潘光哲《晚清士人的西学阅读史》。“围观改变世界”,一度都很耳熟;只是相对于往日的乐观,现在也面临着谨慎质疑。实际上,报纸和书刊在晚清民国也曾是新媒体,对它们的围观与阅读,相当程度上也影响乃至改变了不少国人甚至整个国家的命运。潘氏抓住的,也正是这样一个历史性话题;他的书,也被称为汉语世界的第一部阅读史专著。

  相对于近年较为学术界和读书界熟悉的王汎森,同样是来自台北的潘光哲可能还是比较小众。但是这位史学家所关注和研讨的话题,对内地新闻传播史也很有启发。即如潘博士当年刊于《历史研究》谈《时务报》发行的那篇文章,笔者和某学友一致认为非常重要;但是,从事新闻传播史研写者,好像大多忽略了此文,看不出此文之好,或者说好在哪里,尤其对本学科领域的可能参考。也难怪迄今从阅读史及相关方面切入的报刊史和新闻传播史研究,仍然甚少(书籍阅读史的相对多些)。好在近年已有个别尝试,如卞冬磊博士的几篇文章。虽然史学界的朋友认为还不够扎实,但对陷于既有研究路数之困境的新闻传播史而言,起码是一条可以尝试的新路。

  顺便也可提及的,是《民主德国的秘密读者》。雪夜闭门读禁书的,不仅是中国古人;当年,在民主德国也发生过这样的故事。而本书,正是源于有关冷战时期“东德媒介秘密使用”的会议而催生的一部论文集。史学家雷颐评论称,虽然直接是与书的历史有关,但其重点不是说“异端”思想是怎样产生的,而是说怎样传播的;特别是有助于将以往的精英思想史变为更广阔的社会思想史。此言甚确。对有心于当代中国新闻传播史的研写者来说,本书的启发在于,如灰皮书、手抄本、地下小报等以往尚少研究的对象和内容,其实也可以纳入关注和考察范围。

  (作者为沈阳大学文化传媒学院教授)

来源:青年记者2015年12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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