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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丛林,还是媒体世界?

2016-06-12 10:40:09

来源:青年记者2016年6月上   作者:刘宪阁

摘要:  徐佳士透过“冷眼”来“看媒体世界”,意在促使媒体健全发展,符合学理要求,对社会大众提供更好更有价值的服务。

  史家高华生前有篇文章,谈到在史实和判断方面,应该尽可能避免迷失在“史料的丛林”中。当时读了,印象很深,特别是“丛林”的提法很形象。后来陆续看到不少迷失在这样那样学科“丛林”的描述。最近又看到台北政治大学新闻系退休教授徐佳士1997年初版的《冷眼看媒体世界》,特别是其前言题为“媒体丛林的窥探”,顿时颇感兴味。

  今年《国际新闻界》第3期载有李金铨教授《他是一个点亮明灯的人:追念徐佳士老师》,文字儒雅,感情真挚,颇可一读。在学生们眼中,这是一位浪漫、风趣、生活有品位、爱学生、有原则且坚毅的老师,也是新闻人的典范。由于他个子高,上课时又喜欢双脚交叉,因此得了一个很形象的绰号:“顽皮豹”。受其倡导有品位的生活的影响,有学生在从教多年后也感悟到,“不会生活的人,不会写出好东西”,一味死读书,写出来的东西也无法感染人。对徐佳士的浪漫,学生们更是印象深刻。比如其名作《大众传播理论》的第一章导论,第一页就谈了两个传播故事。其一谓:“月明星稀之夜,一个青年男子紧紧拉着一个少女的手,一股浓情蜜意从他心底涌上舌尖,他轻轻说着:‘我爱你’。”对此,新闻学教授朱立印象很深:这真的很浪漫!而正是通过类似于这样一些具体生动的、生活化的例子,徐佳士让学生们觉得,“原来社会科学可以这么浪漫”,从而将看似枯燥无趣的学问,变得很有趣、让人容易亲近。

  《冷眼看媒体世界》也是这样一本有趣的书。这是他的第四本杂文集。第一本是商务出版的《符号的陷阱》,第二本是九歌出版的《符号的游戏》,第三本是经济与文化出版公司推出的《模糊的线》,列入天下杂志丛书。徐佳士感激那些出版家,不但为他出书,还鼓励他做些“课外作业”。比如九歌的蔡文甫就热情邀请他在教书之余,为其主编的《中华日报》副刊填充版面;天下杂志的殷允芃也约请他为刊物写短论。这使他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文字工作者”,有点儿不务正业,有时候还在其他媒体上舞文弄墨,“生产了一些缺乏系统的即兴文稿”。

  在此期间,蔡文甫还不断邀约,想让徐佳士再来玩一次出书的“游戏”。盛情难却,他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答应。这些文字,多半是从他比较熟悉的新闻传播领域中的知识和观点出发而写成的。但放在一本书里,还是发生了结构上的问题。即如《模糊的线》前言所说:这样人为的分类排印,各组之间的界线是模糊的。幸而这些文字都与大众传播本身,或者与媒体所直接或间接造成的环境有关,可以勉强认为是“媒体世界”的问题,或者说是在“媒体丛林”中发生的事情。

  按照最初的想法,徐佳士曾经打算把此书取名为《媒体丛林导游》。但是后来他又考虑了下,觉得“丛林”之说,批判意味太强,于是改而采用了比较中性的“媒体世界”。媒体丛林的说法,现在偶亦可见于个别文章篇目或内文,但作为书名的,似尚未见到。而媒体世界的说法,相对较为常见。比如曾有某著名社会文化学者提出,在这个媒体资讯大爆炸的时代,一个不以地理区隔为界限的“第四世界”正在全球各角落快速成型之中。而最近出版的媒体人类学译丛中,有一本的书名干脆就是《媒体世界:人类学的新领域》。

  不过,在海外受过严格学术训练的徐佳士又认为,自己看这个世界时有点儿苛刻,或者说很“酷”(cool)。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书名:《冷眼看媒体世界》。用学术语言来说,此书应属“媒介批评”或“媒体批判”领域。作为严谨的学者,徐佳士虽以“冷眼”来“看媒体世界”,但他的“冷”并不是冷嘲热讽的“冷”,而是冷静克制的“冷”,甚至冷中有热。正如有评论所说,透过那些文字,他希望能促使媒体健全发展,符合学理所要求,对社会大众提供更好更有价值的服务,“字里行间都是他对社会一片热乎乎的关怀,一点也不冷!”

  (作者为沈阳大学音乐与传媒学院教授)

来源:青年记者2016年6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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