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你方唱罢我登场，维持不了热度的主播只能是过眼云烟。

　　好多年前看过一部电影《觅踪》，大概的故事情节是一名FBI女探员在监控网络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一个名为KillwithMe的网站竟然在直播小猫受虐致死的视频。她开始追踪调查这个网站的来历，不料被对方察觉。不久，网站竟然推出了新直播节目：直播杀人。被杀的对象正是女主角的同事，一名FBI男探员。网站控制人设计了一个很诡异的杀人方式：他将男探员放入一个水池，池子连接一条可以释放硫酸的管子，硫酸的释放量和网站的点击数紧密关联。网站访问量越大，流入水池的硫酸就越多，最终将男探员烧死。还有一名被害人被绑在地上，周围架满照明灯，观看直播的人越多，照明灯散发的热量就越高，最终将被害人烤死。而所有的死亡，都在观众的众目睽睽下完成。

　　这部电影还有一个译名《网络杀机》。靠着“关注越多、死得越快”的逻辑，网络直播杀人就在网友的围观中实现。到底是谁杀了他们？是好奇害死人，是助纣为虐，也是借刀杀人，总之鼠标一点就中了别有用心者设下的圈套，与他一起实施了犯罪。

　　看电影时，我很震惊，原来这样杀人也行？我们的关注力竟可以成为致命武器。不过震撼归震撼，我却没有看出任何商机。几年过去了，网络直播已经火爆全球。最初看网络直播时，我脑海中就联想到这部电影，但显然，现实中杀机罕见而商机常有，直播杀人不行，直播点别的东西能很快变现。

　　“直播是个筐，啥都往里装。”现在狭义上的直播就是一些直播网站上最火的游戏直播、美女秀场等，直播吃饭、唱歌、跳舞甚至探险野营等各种现场生活细节，直播者靠网友打赏与平台分成。眼下正是各路网红争相亮相的舞台，总有土豪为高热度买单，一个女主播月入百万元、一个“吃播”收获数万元云云，这些夺人眼球的新闻最近越发多了。

　　经过微博、微信的洗礼，现在人们对新崛起的网络平台都不再盲目崇拜。所以网络直播虽火，理性的声音却不少。“一个社会学家说过，包养要比嫖娼更需要花费成本，因而能享受更独家和精致的享受，所以包养多为富人行为，嫖娼则更平民。现在问题来了，每天给直播视频打赏的人是什么消费水平？”微博知名ID“艳光四射性冷淡”曾发出这样的暗示。还有人更直接指出，“直播给了网民和女神亲近的绝佳机会，通过对话和打赏获得与女神交往的错觉。”暗示也好，鄙视也罢，坦白说，直播格调确实不高。且不说打着“三俗”“擦边球”的内容，就是最普通的吃喝拉撒的全景直播，在很多人看来也就是一笑而过，意义不大。那些动辄打赏上千上万元的人，总给人暴发户的印象，也多多少少带着花钱买关注的念头。

　　“艳光四射性冷淡”这样的想法是典型的精英思维。无聊时知识分子可能会看书听音乐，但网络时代这样沉稳的生活方式已经很难实现，一些日常的、不费脑子的即时娱乐项目才广受欢迎。不要低估人类的无聊程度，看直播确实是kill time的好工具，它满足的是人们对美人、名人、他人生活的窥探欲，因为形式更直观、更真实，所以比微博时代的明星效应还要强。

　　没有商人能拒绝盈利的市场，根据文化部今年4月公布的数据，我国的网络直播企业约有200家。而且正在高速增加，几乎每周还有1至2个企业进入这个行业。对直播平台来说，只要追随热点、笼络人气和眼球，前景就是光明的。尽管眼下盈利的企业凤毛麟角，但大批的资本注入和大量的明星、网红跟进，势必带来更大的眼球经济。所以对商家来说，商机无限。

　　铁打的平台，流水的网红。对主播来说，却是花无百日红。网友口味是多变、善变且刁钻的，取悦一时容易，笼络长久难于上青天。据调查，现在流行的直播平台的有关数据显示，8成用户在26岁以下，18岁到23岁的用户占到三分之二。显然，这批用户还处于消费能力和用户黏度比较低的水平。现在众星捧月的直播，如果没有固定的粉丝“爱的供养”，不见得能火过三天。平台当然是优质的，但你方唱罢我登场，维持不了热度的主播只能是过眼云烟。

　　大概因为不是很无聊，即使拿起手机就能随时随地轻松观看直播，我也不会主动去点击，不好这口的网友不在少数。不过，即使质疑直播内容的品位，我不会否认网络直播的市场，低估它集聚注意力、变现商机的能力。我们再瞧不上它的意义，它依然以野草之势强劲渗入我们的日常生活，席卷大量网络热点。

　　（作者为检察日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