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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冠深:朱民同志二三事

2010-05-10 11:2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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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于冠深
  我刚到大众日报的时候,听说朱民是报社头号所谓“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想知道他是什么模样的一个人。那时候的报社大院,中间有一方高地,植有苹果树和瓜菜什么的。报社的所谓“牛鬼蛇神”们,有时候就在这方高地上劳动。一天,我见有几个人从高地上下来,就问一个同志:“哪个是朱民呀?”该同志用嘴巴一指:“后边那个。”原来是个个子不高的老头。年轻看人老。那时候在我眼里的所谓老头,现在屈指算来,也就四十多岁。四十多岁,恰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然则竟成为我眼中的老头儿了。
  获得“解放”以后,朱民同志被派到言论组。先是一般的成员,后来就成为副组长。我那时也在言论组。朱民同志在也是一般成员的时候,不记得曾分配他什么具体任务,想来就是让他先接受群众的“监督”与“教育”吧。他在看我也没有什么任务的时候,就主动拉闲呱。一者,我的记忆能力差池,一者,他聊的内容,好像也不是太引人入胜,所以,当初他聊的那些事情,久矣乎我全忘怀了。那个时候,吃国库粮穿制服者,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男同志,都有个习惯,即站立、走路时,好把一只手或两只手插入裤兜里。没有注意过朱民同志在其他场合站立或行走时两只手放在哪里。反正给我拉呱——他总是站着说——的工夫,如果是边吸烟边说,他一只手抓着裤腰带,不吸烟的时候,则两只手抓着裤腰带。就那时的报社而言,他差不多是最早的“老革命”了。他这个抓裤腰带的习惯,许是在革命战争年代养成的也未可知。
  有件事情,是他当年在言论组时自己对我说的,还是我听其他同志对我说的,我记不大准了。不去管它也罢。话说一次朱民同志出发,某地区的领导同志请他吃饭。朱民同志是不胜酒力的,至少不是李白式“斗酒诗百篇”的人物。然而请吃饭的领导同志频频劝酒。照我推测,那时还没有“感情深一口闷”之类的劝辞。不过,欲你饮酒,那也是不患无词的。几个回合以后,客人手捂酒杯说不喝了不喝了。主人却偏又硬给满上。然后就又举杯相劝。眼见得客人端起了酒杯,主人正待说好,突然脸变长了。原来客人把酒泼在了脚下——把酒酹大地了。“这,这……你这样叫我的脸往哪里搁呀?”主人尴尬地说。“不这样,我钻了桌子底,你的脸就有处搁了?”客人这样说。不知别人的看法如何,反正在我看来,过分劝酒而至于逼的程度,久矣乎乃是不折不扣的陋习,除酿酒卖酒者可以多赢利纳税之外,无论从哪方面说都没有好处。据我观察,酒桌上的所谓“感情”也者,至少在许多情况之下,乃不过说着好听罢了。你说我说他说,谁个信以为真?感情深,何必一口闷?感情好,能喝多少喝多少。身为曾经的报人,我也遇到过被过分劝酒的情况,就想到了朱民同志,虽然不好意思学他的样子将酒也泼在脚下,却增长了几分坚决拒绝的勇气。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离休之后的朱民同志,在报社党委每年春节前召开的部分老同志座谈会上,曾连续两年提出:在职的领导同志应带头写稿子,带头写好稿子,给编辑记者做榜样。尽管他没有说当年他在岗时如何如何,但我不由想起,在我还没来报社之前,就曾读过的发表在大众日报一版重要位置的署名“小清河”的评论文章,据说就是朱民同志写的。从当领导的角度分析,他那时候的报社情况,跟后来大不相同。故要求后来的领导,都能带头写稿又尤其是像他那样带头写稿,恐怕不很现实。据我所知,有些领导同志在走上领导岗位以后,如果说有遗憾的话,就是没有或少有了写稿子的机会。但朱民同志的意见,体现了他对党的新闻事业的关心,体现了他多年来实践的既当指挥员又当战斗员的身先士卒的精神,也体现了他对于后来者关爱的一份深深的情谊。

  (作者为大众报业集团原副总编辑)

  来源:青年记者2010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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