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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冠深:金钊同志

2010-09-10 12: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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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于冠深
  就“文革”前那一茬《大众日报》社的领导人而言,我接触最多的是金钊同志。我第一眼看到他时,他被推了光头,走在被诬为“牛鬼蛇神”的队伍里面,脸色铁青,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在那种时候和境况之下,他居然敢怒。这里那里贴满了“打倒”、“批臭”的大字报。金钊同志被指为有所谓“特务”嫌疑。这是一支十几个人的队伍。他们一面低着头走,一面在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拒不认罪,死路一条!”当时我没注意是否所有的队中人都喊或谁喊谁不喊,但我推测金钊同志大概不喊。依据之一是行走在“牛鬼蛇神”的队伍里他居然敢怒。依据之二是在一次批判会上,面对要他说“是”的声色俱厉之问,他居然气呼呼地说:“不是!”
  我跟金钊同志接触,是在采访报道胜利油田的时候。那时,我在报社工作,家属则在禹城教学。当我和另外的两位同志一起,按照分工写出第一篇稿件并经金钊同志审定之后,我接到报社打来的电话,告诉我说,我老伴(那时还不老)所在的学校领导打电话到报社,告知我老伴病了,要我回去一趟。我向金钊同志请假。他问我道:“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问问?”想是他不希望我走,我说:“不用打了,一般情况不会要我回去。”“那么,”他拿起一个信封,“你把稿子捎给报社好了。”虽然我去禹城得路过济南,但是我不愿在济南耽搁,就说:“稿子邮去不行?”“邮去当然行呀,由你捎去你的来回路费不就能报销了吗?”我没再吭声,油然而生谢忱。
  一九七六年秋后,金钊同志率农业学大寨工作队进驻郓城县侯集公社。他是工作队长。他让我在队部里当秘书。报人到哪里都想办报。他派我一项工作,就是办一份八开大小的油印小报,不定期刻印,用以在各驻村工作组之间交流情况和传播经验,从而使我拥有了一个人自撰、自刻、自印一份报纸的经历。金钊同志以孙楼大队为点,实行以点带面的工作方法,除为孙楼联系贷款购拖拉机一台而外,又发动该队的干部群众打大口机井。打机井需要石头,得到来回一百多华里的地方去拉。他那时已届知天命之年,一定亲自带头去拉。深冬苦寒的一天,夜间十二点之后,车队出发了。我跟他同拉一辆小地排车。夜色茫茫,我拉他一段,他拉我一段。躺在地排车上,很困,但是睡不着,因为太冷,瑟瑟发抖。清晨装上石头,然后原路返回。我比他年轻十几岁,尚且越走越觉得腿像灌了铅的,他的疲劳就更可想而知了。
  为期一年的农业学大寨结束以后,金钊同志奉调去山东省广播电视厅做领导工作。此后若干年没机会跟他接触。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他在事业上创造了堪称辉煌的成就:山东电视台拍摄的电视连续剧《武松》、《今夜有暴风雪》和《高山下的花环》,连续三年获得全国电视剧评比一等奖。在他80周岁的那年,我写了几句打油诗给他。起首是这样两句:“金榜三连冠,来者谁比伦。”的确,他在厅长任上的这个成就,至少到现在为止,好像还没有哪位能比。唯其如此,谈及金钊同志,不少同志说他是帅才。帅才帅才,当然是指真有帅的本事并且帅出成就者,并非身处帅(领导)位者就一定都是帅才。帅才不当帅位,是人才的浪费。庸才滥竽帅位,则是事业的悲哀。如像金钊同志,或可谓之帅当其位、帅而有成两全其美了。
  2003年夏秋之交,金钊同志告诉我说,山东要成立老新闻工作者协会,还要让我参与协会的工作。我说我资格不够,再三谢绝。然则金钊同志不许,我只好勉为其难。老新协成立后的活动表明,新闻工作的特点使然,离退休之后的老新闻人们,有着更强烈一些的“老有所学、老有所为”等方面的要求。有了老新协这个平台,老报人、老广播人、老电视人,有了较多见面、交流、叙旧的机会,还可外出参观学习,更感到生活的充实与幸福,故会员们都说山东老新协的成立,是金钊同志为山东老新闻工作者做的一件很有意义的好事,满怀感荷之情。去年11月份,金钊同志患病住院。衷心祝愿他早日康复。
  (作者为大众报业集团原副总编辑)
  来源:青年记者2010年8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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