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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冠深:酒事乱弹

2011-06-20 09: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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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于冠深
  曾闻有的记者同志抱怨:自己不胜酒力,无奈有时候推脱不了,只好硬着头皮来喝,过后难受自不待言。当年我在岗时,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说句在有的同志看来乃“不识好歹”的话,我对这种过分劝酒的做法有些反感。后来,当我偶有机会谬当主陪的时候,就会先行宣布:我自己喝酒不行,我主张大家都自由、随便。我所谓自由、随便,是双向的自由、随便:愿多喝的多喝一点,愿少喝的少喝一点,不愿喝的也不必勉强。不是说“自由是对必然的认识”吗?迄今为止,人类对必然的认识还十分有限,所以自由也难免有限。喝酒本来是可以自由、随便的事情,我们为什么偏要处心积虑地搞不自由、不随便呢?诸如此类。
  酒这个东西,不过是水里含有酒精的饮料,乃诸多饮料中的一种。长期以来,文学家们出于编纂故事、烘托气氛和塑造人物的需要,便以之作为调料反复使用。什么关羽“温酒斩华雄”呀,“李白斗酒诗百篇”呀,等等。久而久之,酒与英雄和文豪联系在一起,被注入或曰附加了一些原本没有的东西。以致酒量大喝得多的人,被称为“海量”,被誉为“豪爽”,被视为“重情”;酒量小不能喝的人,纵然别人不说什么,自己也不免气馁。于是便常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酒量大的气盛意雄且以己度人,好像自己能喝多少别人也就能喝多少,别人不喝或少喝,就是作假,就是寡情;酒量小的为证明自己不是作假,不是寡情,就只有“气蛤蟆垫床腿——硬撑”了。
  在我看来,酒量大小与喝多喝少,一者不值得骄傲,一者无须乎气馁。酒量大小有别,就像饭量大小有别一样,乃身体生理条件存在差异使然。虽有“酒平就是水平”一说,然则戏谑而已,没谁当真。毛主席是伟人(我以为伟人比英雄还高一个档次)又是诗人。可是他老人家喝酒不行。所以,他请苏联人吃饭的时候,不比喝酒而比吃辣椒。关羽“温酒斩华雄”,是斩了华雄以后酒还没凉,并不是喝了以后斩的,斩了以后是不是把酒喝了也没有交代。李白“斗酒诗百篇”,且不说文学夸张的成分居多,就算是真的,也属特例。一位大众报人拉呱:一次出发,他见某诗人喝多了酒后,蹲在屋门外呕吐——可惜吐出来的“不是诗百篇,而是矢一滩”。
  我认识的一位女同志曾这样对我说过:能工作那是本事,能喝酒不算能耐。酒量小的人一般不会说这样的话。她这样说是因为她酒量很大:别人不跟她较劲便罢,一较劲大抵会输得趴下。她说,有一回她在升学的考场上答题,答到半截便答不下去了,呈一幅愁苦的面容。监考的老师问她是不是病了,她说不是病了,是没有了精神,抬不起头来。老师问有没有办法救治,她的回答令人想到了曹操的诗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老师还真就找了酒来。喝酒以后她顺利做完了考题。按她的说法,我想,既然能喝酒不算能耐,不能喝酒自然也不是什么缺点了。
  喝酒多少关乎感情吗?好像不可以一概而论。从“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说法看,酒量与心态感情不无关系。但这话说说也就罢了,终究不是科学箴言。据我观察,凡是至亲至爱的人,都是提醒少喝而不是相反。相反的情况我也见过:有的人凑在一起,开始还各自人五人六大家一团和气,因为话不投机或别的什么缘由引燃了不快的火苗,酒就成了实施报复的有力武器。于是,嘴里说的是“敬”,心里想的是“治”,即使原本不无友情来着,惜乎这时也异化了。
  酒场上有这样的说法:“舍命陪君子。”我对这样的说法向来不以为然。君子以仁爱为怀,怎么可能让他人舍命来陪自己?故凡是肯让人舍命来陪自己的人,断然不是君子。这其实是酒场上的一句套话。一般情况,人在说这句套话的时候,并非真就认为自己有因此舍命的可能。遗憾的是,因陪酒而丧命的新闻居然一再见诸报端。由此可见,无论何种情况之下喝酒,还是与其多些,不如少些为佳。
  重复我过去的一个观点:过分劝酒是一种有悖于文明的陋习。对陋习应该取何种态度,就无须再费口舌了。眼下醉驾已经入刑,或许对过分劝酒的陋习不无抑制作用。
  (作者为大众报业集团原副总编辑)
  来源:青年记者2011年5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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