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文/詹新惠
　　自2011年3月28日纽约时报宣布其网站部分内容收费以来，我就一直在追踪、关注它的进一步发展动向。4月和5月，分别有两条关于纽约时报收费政策执行后的反馈信息：
　　4月12日的消息。据调研公司Hitwise的监测发现，在纽约时报网站设置付费墙之后，该网站访客数量已经连续下降12天，平均访问数量下降了5%到15%，网站的页面访问量也下降了11%到30%。
　　5月19日的消息。纽约时报首席执行官珍妮特·罗宾逊在全球科技、媒体和电信年会表示，截至4月底，网站付费订阅用户超过了10万，超出了预期，这一现状“非常令人鼓舞”。
　　单纯从这两则消息，似乎解读不出什么。一个是专业调研公司的监测，一个是报社自己对外公布的数据，后者还带动纽约时报当天股价大涨9.3%。对于这两个数据，我们都无以言说。换言之，纽约时报网站的收费政策才刚刚执行两个月，现在对这项举措下任何评判都为时尚早。正常情况下，一项政策的执行效果至少需要半年甚至更长时间才能显现，更何况纽约时报为提高网站用户的注册率和增加用户的在线订阅数，还进行了多项赞助、促销活动。
　　其实，透过纽约时报网站的收费政策以及之后的反响、收效，我们看到更多的是传统报业徘徊在收费与免费之间的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态。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传统报业线下售卖的收益是不能抵消运营成本的，有些报纸还是免费赠送阅读，大多数传统报业都是通过内容获取注意力赢得发行量，然后售卖广告，是一种典型的免费经济。但是到了互联网上，内容就不能免费了，用户就必须要付费阅读了。是内容增值了？变得更有价值了？还是因为没有广告收益只好寻求内容收费呢？
　　建立网站的传统报业秉承的还是传媒二次售卖的经营思维，既能有报纸销售的收入，又能有广告的收入。延续到网站经营上，一方面想通过建立网站，获得网络用户进而售卖网络广告，一方面想让用户在线订阅报纸，达到售卖报纸内容的目的。但是，这种在传统报业能够实现的“双赢”想法，在互联网世界就有些像是一个悖论，前者要求的是内容免费，后者要求的是内容收费。如果内容全部免费，则损失部分收费的收益；如果内容收费，则流量下降损失广告的收益。
　　对于互联网行业，用免费的产品和服务去吸引用户，然后再用增值服务或其他产品收费，已经成为互联网公司的普遍成长规律。不能不承认，免费经济是当前互联网的主要商业运营模式，它是建立在“交叉补贴”的方式之上，比如用付费产品来补贴免费产品，用日后付费来补贴当前免费，由付费人群来给不付费人群提供补贴。
　　徘徊于收费与免费之间的纽约时报推出部分内容收费的政策，试图打破互联网运营规律，既要保证网站流量的稳定，又要提高收费订阅用户的数量，力图在两者间达到平衡。但这个平衡点有吗？又在哪儿呢？
　　我们承认制作新闻内容是有成本的，生产出的新闻信息是有价的，而且优质的新闻更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但同时我们也得承认，免费经济是互联网的独特运营模式，免费阅读新闻的习惯短时间内还难以摒弃。面对这种情况，传统报业是依旧患得患失，还是遵循互联网规律，选择一条坚定的道路呢？
　　如果对自己的内容自信，对高品质的新闻源有信心，那就像华尔街日报那样，坚持内容收费，且对付费用户提供更优质、完善的在线服务；如果从品牌战略出发，坚持用内容吸引用户进而吸纳广告，那就坚持免费路线，在免费之外寻找更多的收费方式，当然，这就要求我们的网站除了提供新闻、信息以外，还能提供点什么，这样才能让用户忠诚地留在你的网站上。
　　站在收费与免费的门槛上，心态、观念比政策、行动更重要。
　　
　　（作者为中国传媒大学电视与新闻学院副教授）
　　来源：青年记者２０１１年６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