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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甫:红歌是被唱红的

2011-07-20 12:5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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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张涛甫
  若干年前,于丹因《论语心得》而大红大紫,为此,我写过《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一文,借“于丹现象”,对当下浮躁的社会作了一次精神流行病学分析。
  拙文认为,近30年,中国告别了极端主义道德乌托邦。艰难的社会转型是一个“去乌托邦”的祛魅过程,在这过程中,道德理想主义慢慢褪色,理性主义和现实主义日渐凸显。但尾随而至的是,拜物教迅速生长蔓延,物欲膨胀,私欲横流,社会失范,精神领地出现大面积水土流失。举目所及,到处莺歌燕舞,娱乐之风大炽。媒体也推波助澜。报纸、电视、网络,多数媒体皆在打娱乐牌。流风所及,满眼的鸳鸯蝴蝶、风花雪月。处身于其中的人们,沉浸在暂时性的忘情欢乐之中,以此稀释心中的苦闷和烦恼。但这样的娱乐只能让人快意于一时,一晌贪欢之后,漂泊的心灵并没有得到安顿,现实中的苦闷仍没有得到解决。
  正在这时,于丹出现了。《论语心得》一出,击中了人们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经,触及人们心中那块被忽略的柔软部位。于丹的聪明体现在她对世道人心的敏锐。于丹敏感地感受到了社会心理的变化,准确地把握到普通大众的精神期待和人生困惑。
  但《论语》之远水,并不能救眼下之火。急火攻心,于丹们的心灵鸡汤,远不能解渴。何以解忧?正在大家四处掘井,心急火燎地寻找水源之际,红歌被推到了前台。
  其实,多年来,红歌一直就没有缺席过。早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流行过一阵子《红太阳》之歌。在当时,就有一批当红歌星翻唱 “革命歌曲”。诸如,甜歌星李玲玉翻唱《太阳最红毛主席最亲》、《十送红军》,屠洪刚翻唱《天上太阳红彤彤》、《毛主席著作像太阳》,孙国庆唱《南泥湾》、《读毛主席的书》,范琳琳唱《红太阳照边疆》、《青稞美酒献给毛主席》,流行歌星翻唱红歌,对革命歌曲进行二次创作与传播,也使革命歌曲波普化了,成为一种新型流行歌曲。这些红歌,一经当代流行歌手的嗓子过滤,即被赋予了一股浓郁的当代情感。
  时下,红歌如火如荼,蔓延中国的各个角落,红色满眼,可谓“祖国江山一片红”。如果说,此前的红歌不过是多元色彩中的一个分支,是一种背景音乐,如今,红歌已成为国人视听生活的主旋律,“唱红”俨然成为中国最具视觉冲击力的文化景观。前不久,我作为本单位合唱团成员,参加学校组织的红歌比赛,亲历了唱红盛况。本人作为四十分之一,与其他三十九个四十分之一齐刷刷地出现在舞台上,齐声高唱“同一首歌”。彼时彼刻,我的内心似乎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情绪,耳热心跳,感觉到血液黏稠度骤然上升,丹田之气在上行。这种感觉,跟我在卡拉OK厅自我陶醉很不一样,也跟我品尝李玲玉们的红歌甜点不一样。
  记得我在课堂上讲到共产党的宣传智慧时,就把革命歌曲作为一个典型样本进行解读。为了传播革命理念,共产党人把一些流传甚广的民歌进行改造,旧曲填上新词,产生了第一代“红歌”。比如,《十送红军》、《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等,就是成功的例证。共产党聪明的地方,在于善于利用民歌广泛的接受基础。民歌经过多年传唱,深深扎根在人们的心里,已成为一种文化记忆和民俗。利用这一接受基础,添加新的内容、意义,就会大大提高传播效果。这种借船出海的宣传智慧甚为高妙。
  红歌是一种政治抒情。在不同的政治语境下,往往被赋予不一样的情感与意义。革命年代、建国后30年、20世纪90年代以及当下,可分为四个不同的“红歌”年代。每个时代的红歌,被赋予了不同的情感与意义。眼下的红歌运动,其意义更是耐人寻味。这次“唱红”运动被赋予了更为丰富的意义。它不仅调动了前三个红歌年代的记忆,还赋予了更多的现实主义意义。我们可以这样判断:本次“红歌”运动,既是象征主义的,也是现实主义的。
  
  (作者为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
  来源:青年记者2011年6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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