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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勇:记者还乡:熟悉记忆的陌生拜访

2013-03-07 13:16:12

来源:青年记者   作者:高明勇

摘要:

  文/高明勇
  春节前后,不少媒体都会推出“记者还乡”栏目,刊发记者返乡之旅的“新闻发现”。
  从业十年,我写过不少“记者还乡”稿件,有关于购票难的,有关于村民致富的,印象最深的还是2012年在《新京报》刊发的“记者还乡”稿件。
  最终呈现的作品有两篇,一篇是2012年1月30日发表的《故乡的“移民村”》,是我利用春节回家探亲的时间写的;一篇是2012年2月10日发表的《期盼故乡向高处跋涉》,是我对学者熊培云的深度访谈,主要围绕《新京报》刊发的近四十篇“记者还乡”稿件而谈。
  当时,报社对“记者还乡”的定位是:利用记者回乡过元旦、春节之际,通过亲身感受、采访和观察,以白描、叙事的方式,记录故乡之变,以“点”透视中国发展图景和细节。
  《故乡的“移民村”》刊发后,反响不错,不少读者也与我进行了交流,感触颇深。借用我对熊培云访谈中的一句话:“记者回到故乡,可以记录一个更真实的中国,客观上也会号召更多的人,去记录自己的故乡。”
  那么,记者提着笔杆子返乡,该如何记录?
  作为记者,我一直在避免个人生活与公共报道的交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存在利益关系,需要回避。尽管技术上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可是心中总难迈过这道坎。我对迈过这道坎的技术操作有些思考,认为需要处理好三组关系。
  ◆“零情感”与“深情感”
  从事新闻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则,就是在采写过程中坚持“零情感”,以超然的姿态进入新闻现场,感情藏在笔端后。然而,“记者还乡”栏目决定了,新闻现场就是故乡,新闻人物就是亲人,而如果要求一个记者面对故乡无动于衷,面对亲人毫无感情,既有违情理,也不现实。
  这就需要妥善处理零情感与深情感的关系。在《故乡的“移民村”》一文中,第一部分是写因南水北调工程“移民”到故乡的新南蛮子营村,以及即将在家门口“移民”到社区的乔楼村,主要是对事实的客观描述;第二部分是关于村庄移民的父子对话,反映出村民对待移民的本真观点。
  就个人情感来说,我并不希望生活过的村庄被“移民”,那样,可能真正成为“无根之人”。但是,我无法影响当地政府的选择,也无法左右村民的选择。我能做的,就是在新闻层面记录事实,在观点层面“让他们说话”,而不是替他们表达。
  ◆“熟悉感”与“陌生感”
  现在中国最为活跃的报纸是都市类报纸,而都市类报纸中最为活跃的采编人员基本都是青年人。他们的一个显著特点是,高中毕业后离开故乡,异地求学,然后异地就业,异地定居,因工作特殊,虽与故乡联系千丝万缕,却很少能在家乡住上一阵子,对生活了十几年的故乡,存在不可避免的陌生感。
  处理“熟悉感”与“陌生感”的关系,体现在“记者还乡”新闻的文本上,就是记者笔下的“变化”与“不变”。
  ◆“现场感”与“距离感”
  回到故乡这熟悉之地,乡音寒暄,鸡鸣狗叫,都足以打开记者的记忆之匣。这时,记者看待故乡,更多的是用放大镜,乃至显微镜去打量故乡的一草一木,河流沟坎。这些折射到笔下,就是扑面而来的极具现场感的新闻细节。
  《新京报》“记者还乡”栏目的一个出发点就是:“杜绝痛骂和单纯的负面,提出问题是为了分析和解决问题,希望导向和立意要有社会价值,要有建设性。‘问题’可以通过他们的‘愿望’来体现,要有针对性的建议。”
  所以,仅有“现场感”还不够,还需要一定的“距离感”,要带着望远镜,带着“问题意识”,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我当时回到故乡,发现可以写的话题很多,习俗变迁,宗族演变,文化凋零,皆可入笔端。然而,村民最为关注的是“移民”,而之前不少省份也在大张旗鼓地推动“农民上楼”运动,将这作为城镇化的一部分,而“南水北调”工程也是这个时代的重大工程之一。
  将故乡放在当前社会的大背景下,会发现尽管故乡远离新闻热点,但也是新闻热点的一个标本。
  
  (作者为《新京报》评论员)

  来源:青年记者2013年2月上

来源:青年记者

编辑:解西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