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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视点(2010年4月下)

2010-05-10 11:4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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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都的成功,得益于“新闻理想主义”
  南都(即南方都市报)是中国零售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在民间很受欢迎,也是很多政府官员案头必备的报纸,但这并不等于官员喜欢南都。
  恰恰相反,大多数官员都怕南都,甚至连来自南都的正面采访都不敢接受。中国官员读南都,一为猎奇,二为避祸。在私下里,他们往往会不遗余力地“妖魔化”南都——这一切或许正是南都的价值所在。
  与其他纸媒相比,遭受官方歧视和边缘化的南都生存环境更恶劣,但它将根系顽强地伸展到了中国社会、政治生活的方方面面,逐渐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南都的成功,得益于它的“新闻理想主义”和它不同于其他媒体的内部运作机制,甚至它被边缘化的地位,更得益于那一群维持南都日常运作的有良知的媒体人——尤其是那一群工作在新闻生产最前线的年轻的“鸟”记者。
  “鸟”记者,自然是一种歧视性与侮辱性的称呼——这是那些有权有势,同时又害怕有人将他们见不得光的地方曝露在阳光下,从而威胁到他们的既得利益的人群对记者的蔑称。中国的官员对于那些“不听话”的记者似乎一向不太友好,这从近几年来接连发生的跨地域抓捕无辜记者的事件上可见一斑,更别说记者们在日常采访过程中遭遇到的被拒绝、被辱骂、被殴打的事件了。甚至,连他们养的“看门人”——我说的是仗着主子的威风“牛气冲天”的保安——也可以对记者肆意辱骂:“什么‘鸟’记者,没有看见我们领导很忙吗?”真是“凶兽样的羊,羊样的凶兽”,即“遇见比他更凶的凶兽时便现羊样,遇见比他更弱的羊时便现凶兽样”——可见其奴性之根深蒂固。
  记者的神圣职责就是把真相告诉民众,然而,真相却可能伤害那些为了维护自己的即得利益而故意隐瞒真相、欺骗民众的人。因此,对一位真正的记者而言,为某些人不喜欢未必不是记者的荣耀。在此意义上,“鸟”记者的称呼其实是对记者的公正、无畏、真诚和良知等品质的肯定——权力烙刻在记者头上的侮辱性的记号,必将成为记者的骄傲,边缘必将成为最具活力和创造力的地带,“鸟”也必将成为在广阔的天空飞鸣自在的鸟,成为“自由”的代名词。 
  (宕子/求是理论网2010-4-14)

  善待“乌鸦嘴”
  一个组织当中,好坏消息都有。谁都希望总是听到好的消息,不希望听到坏消息。事实也常常是,向上传的好消息不但能迅速通过,还会被层层放大;向上传的坏消息则会层层压缩、删减或者干脆不让通过。但上层完全为好消息包围的组织,是个不健康的组织。
  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导致坏消息难以上传。我们有没有可能同样利用人趋利避害这一本性,设计传达坏消息而获利的制度安排呢?回答是肯定的。其实古代的言官系统,就是类似的制度安排,即使不因传达坏消息而获利,起码不至于获害。
  设计传达坏消息的系统,我姑且称之为乌鸦嘴系统,其成长发育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要相对独立于组织的层级体系。在现代民主政治的宪政架构下,最有可能担当“乌鸦嘴”功能的是媒体和知识分子。
  媒体和知识分子相对独立于政府的行政层级,有其独立的赏罚体系。捕捉大众的眼球,扩大发行量和收视率是媒体发挥社会功能的独特方式。有时坏消息常常更能吸引大众,显然,这里乌鸦嘴功能对媒体来说是利而不是害。知识分子无不追求其知识成果的社会影响力,对以社会问题为研究对象的知识分子来说,批评和揭露有时更能扩大其社会影响,“乌鸦嘴”同样有可能带来的是利而不是害。
  所以,重要的是政府与媒体和知识分子要建立良好的互动关系,这种良好互动的前提是相对独立的地位,如果后者完全消融在前者的体系架构当中,其乌鸦嘴功能就会完全丧失。如果我们承认一个健康的社会当中,还需要一些“乌鸦嘴”的话,那么,我们就应该对“乌鸦嘴”功能的担当者有相当的宽容。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许晓平/《人民论坛》2010-4-14)

  “中国新闻立法”研讨
  2009年11月17日,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主办了“中国新闻立法回顾与展望”研讨会。与会人员探讨了中国新闻立法的难度与可行性问题。摘编部分内容如下:
  中央社会主义学院政治学教研室主任、教授王占阳:中国新闻立法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首先,中国新闻立法的必要性和紧迫性。中国的改革现在正处在十字路口上,如果在目前的情况下转向新一轮的改革,经济体制上着重于分配制度的产生,政治领域推进民主化法治,中国才有大的发展机会,国家才能保持长治久安。只有政治体制改革才能救中国,而政治体制改革的突破口在新闻自由上。没有新闻自由的发展,整个政治体制改革完全是一盘死棋。新闻自由需要法律保障,保障新闻自由的法律是整个国家命运大棋盘当中关键的一步棋。
  其次,中国新闻立法的渐进性。新闻立法是整个民主法治的细化和完善。新闻法三十年来一直没有制定出来,我认为这是大环境不具备。再者,中国是一个超大型的国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实现现代化,进而推行新闻立法。中国必须在现代化的进程当中推进立法,而这一立法必然是建议性的立法。我们应想尽各种办法,在现有的各种法律里面加上相关的保障新闻自由的条例,这种渐进式的立法是比较实际可行的。
  香港树仁大学新闻学教授,中国传媒大学博士生导师魏永征:《新闻法》的问题不是立法问题
  《新闻法》的问题不是立法问题,而是涉及实际制度。实际制度、《宪法》的有效性和传媒制度,都会影响到《新闻法》的制定。《新闻法》的制定还涉及与《宪法》衔接的问题。推进新闻自由,要在实际生活当中努力,而不是法律条文就能解决的问题。
  中国的媒介是党的组成部分,如果把共产党的组织比作国家政权的神经,那么媒介就可以比作经络。国家如果没有共产党这一领导系统,政权就会瘫痪。共产党的领导作用在中国是不可动摇的,所以媒介应按照党规来运作而不是法律。在中国不存在法律意义上的新闻自由,中国的新闻自由是纪律下的自由。
  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教授展江:法国《新闻法》值得我们借鉴
  法国的《新闻法》是全世界可以仿效的对象。在法国,《新闻法》的地位和《宪法》基本上是接近的,或者说就是作为《宪法》的一个部分。法国和中国法律制度比较接近,在微观层面上法国《新闻法》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借鉴。比如说法国《新闻法》中对新闻侵权的形式、隐私权等都有特别的规定。法国《新闻法》里还有一些相对特殊的规定,如回应权。为了充分照顾传媒业,法国还设有一些特殊的机构和特殊的人员。如巴黎的法院有专门处理新闻诉讼的新闻庭,还有专职的代理与媒介相关诉讼的律师事务所。
  我们之所以讲新闻立法而不是媒体立法,是因为现在重点还是放在新闻领域,娱乐、广告、所有权问题应该是广义的媒体法管辖的内容。
  (来源:中国选举与治理网)

  舆情应对能力是种什么能力
  “舆情应对能力”是什么?这是一个不妨先从反面来回答的问题——“舆情应对能力”不是什么。
  事实上,当一个地方政府需要应对舆情时,那就往往说明该政府已经面临舆论的发问、质疑乃至追责了。我们知道,遭到怀疑与追问乃至批评后的态度会有不同。这种种态度,也能构成某种能力。像四川巴中“全裸”乡政府,因为其在信息透明度、政府公信力等指标上都足堪称道,就是一种值得肯定的舆情应对能力。而贵州安顺警察枪击致死案、山西问题疫苗事件则被判定为应对严重失当,其舆情应对能力也就不足为训,不能让人心悦诚服。
  舆论追问的背后,其实是一种不容颠倒的是非黑白,所以,应对舆情就不可能成为一项不关照公平正义的技术施工。依照最近南方周末的报道:最近三年拆迁拆出人命的地方,一把手统统安然无恙;个别低级别的倒霉官员,也不过是换个岗位而已。这样的官员问责,只能是应付舆论的伎俩,而绝非真正能够应对舆情的能力。
  与互联网在公共生活中初有担当、监督公权时不同,地方政府已经从不知所措变得渐渐适应,甚至也能熟练利用网络特点主动出击。选择周末或节假日前发布消息,掌握节奏冷却网络热点……这些不一而足的策略,只是锯箭的能耐,也远非真正可以应对舆情的法宝。
  因为,那些仅仅被压制、被敷衍、被算计的舆情,并不会真正地消失、真正地终结,它们就像未曾寻到出口的情绪一样,日积月累,左冲右突,总会在下次的机会中喷薄而出。这样的过程,政府与相关官员的公信力,不会因此而得到修补,反倒只会更加雪上加霜,每况愈下。
  有了上述的思考,应该可以尝试来正面答一答题。地方政府应对舆情的能力,万流归宗,只在一点,那便是对于公义的信仰能力与维持能力。舍此而谈舆情应对,便只是权宜之计,便只是无根之木。  
  (南方都市报社论/南方都市报2010-4-13)

  媒体“拔高”,老百姓心里“拔凉”
  多年来,我们的新闻媒体在报道“先进人物”时,往往习惯于采用有道德拔高之效的说法。殊不知,只要一拔高,就不再是被报道对象的本来面目,就没有做到实事求是。而只要不实事求是,到头来就会毁损报道对象的名誉,毁损新闻媒体自身的公信力,其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什么道德拔高现象层出不穷?原因之一是,有关方面认为,为了达到良好的目标,可以不在意手段。为了达到目标不在意手段,是很可怕的。既然讲道德,当然要强调实事求是。为了弘扬优秀道德(良好的目标),就在宣传工作中堂而皇之地不实事求是,岂不形成了极大的讽刺?为了追求奥运会开幕式的完美效果,就可以让漂亮的小姑娘在台前摆口形,让嗓子更好的小姑娘在后台唱。为了在大学本科评估中取得优秀成绩,一些大学就可以公然编造教案。为了维护本单位的声誉,一些单位就可以掩饰错误,拒不处理该处理的问题……
  总之,道德拔高,只是“为了实现良好目标而不择手段”这一行为的具体表现之一。要建设和谐社会,各级组织就必须将实事求是的精神落实到日常行为中,媒体更得带头实事求是。老百姓对新闻媒体的舆论监督作用是寄予厚望的,如果连媒体都不实事求是了,搞什么道德“拔高”,那就会导致老百姓的心里“拔凉拔凉”。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研究员武夷山/科技日报2010-4-9)

  来源:青年记者2010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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