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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愿制造:B站“课代表”的数字劳动研究

2023-06-21 08:52:01

来源:《青年记者》公众号   作者:韩文静 何冰

摘要:本文基于传播政治经济学视角,聚焦于活跃在B站评论区中的“课代表”们,通过深度访谈,发现“课代表”的评论行为在资本运行中成为被剥削的数字劳动。

  媒介技术的更迭使得人们对媒介平台的依赖日益加深,而用户习以为常的媒介使用行为在平台资本的嵌入下,正逐步转化为平台资本增值的劳动形式,用户的数字行为被不同程度异化为数字劳动。Bilibili弹幕网站(以下简称“B站”)早期是以ACG(动画、漫画、游戏)内容创作和分享为主的视频网站,平台以“一键三连”、发表弹幕等形式使up主与其他用户建立起特有的情感连接,激发用户参与平台互动,建构了一个持续不断产生优质内容的生态系统。据哔哩哔哩2022年第一季度财报,B站月活用户达2.94亿,同比增长31%,其快速发展不仅依靠平台大量优质up主的内容输出,视频评论区的用户也进行着数字劳动,评论区用户基于趣缘形成的社群以及由此产生的情感连接,正是驱动用户自发劳动的催化剂,用户在情感的驱使下为平台的资本增值添砖加瓦。

  研究综述、研究问题与研究方法

  1977年,加拿大学者Dallas Smythe提出“受众商品论”,正式开启了传播政治经济学的研究篇章。Smythe认为“垄断资本主义之下无休闲”,即日常的睡眠或娱乐都是在为进一步劳动进行劳动力的再生产养精蓄锐[1]。Smythe的观点引发学者们对“受众”的研究转向“劳工”。20世纪80年代,互联网的出现再次改变了受众研究的路径,Alvin Toffle创造性地提出prosumer(产消合一者)的概念[2],受众的能动性开始得到重视。千禧年之后,受众研究的视角再次转向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免费劳工”“玩工”“数字劳工”等概念纷纷被提出,Tiziana Terranova认为“自由劳动”不仅指互联网用户自由自主地浏览、发布信息等行为;还包含了用户为互联网产业提供的“免费劳动”,这种“免费劳动”呈现出“即时自愿、无偿、乐在其中及受剥削”特征[3]。相关研究都指出,通过数字技术进行的一系列知识生产活动正在产生剩余价值,如Christian Fuchs指出时间是资本主义经济的一个重要维度,资本通过互联网将用户的闲暇时间发展成为劳动时间,继续为资本生产剩余价值,工作与娱乐的边界日渐模糊[4]。Fisher通过对Facebook进行个案研究,认为随着大众媒体向社交媒体的转变,受众在平台上的信息生产活动呈现出被异化、剥削的特征[5]。对于数字劳工所指代的对象,Fuchs和Sandoval指出,在数字媒介技术与内容的生产传播一系列过程中,涉及的所有劳动形式均为数字劳动[6]。

  国内学者多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视角对数字劳工问题进行研究。如姚建华和徐偲骕将其划分为制造和服务业中的数字劳工、媒介产业中的数字劳工、产消合一者和玩工,以及数字经济中的劳工组织[7]。吴鼎明则将数字劳工分为互动社交平台上的内容生产与消费、弹性雇佣制度下的网络“写手”、游戏产业链中价格低廉的“玩工”[8]。不少学者将用户的媒介使用行为看作资本主义对用户生活的侵占、对劳工剩余价值的加剧剥削,看似互联网丰富了人们的闲暇生活,实质上资本在数字技术的支撑下,通过数字媒介以更加难以察觉的方式实现对用户闲暇时间的劳动支配,完成对剩余价值的剥削[9]。网络用户的传播行为,看似自由自主,实则处处被数字资本主义的微观运作与中观的劳动剥削机制所捆绑[10],而用户媒介使用的需求与动机,也离不开媒介技术的构建与利用[11]。一些学者以具体的媒介场景进行案例研究去分析其中隐含的剥削机制,如蔡润芳聚焦于数字游戏产业,提出用户在平台产生了巨大剩余价值,而平台媒介侵占和垄断大量用户信息、社交数据等相关数据资源,将人们的娱乐活动劳动化,实现数字资本的生产和剥削[12]。文化研究学派主要从用户的情感面向出发,强调用户在进行“情感劳动”时的情感收获及产生的文化。相关研究指出,相比于物质报酬,用户获得的更多的是情感收获,劳动过程是极其愉悦的。如孙冬鑫与刘鸣筝认为字幕组通过情感劳动建立了社会关系、身份认同和劳动者本身的主体性[13]。

  政治经济学视角的研究者与文化研究学派不约而同地认为,资本主义通过数字技术和平台媒介渗透进人们的休闲娱乐当中,进而对人们的闲暇时间进行操控。目前虽不少研究是结合具体媒介平台、情景进行分析,但大多将用户视作整体,然而即使是作为群体的用户,在同一媒体平台上的劳工形式仍有差异,用户与用户之间的数字劳动形式、剥削程度存在区别。而“课代表”指在B站评论区发布与视频内容密切相关、且对其他用户提供一定信息价值的用户,表现为在评论中对up主所发布内容进行摘要、总结、解读或补充等。本文将“课代表”分为三类:一是总结类,即对视频涉及要点进行提炼总结,评论内容言简意赅,常被调侃为“省流助手”;二是时间轴类,根据视频内容以时间轴的形式划分标记视频,可帮助其他观看用户快速定位;三是补充类,即补充其认为重要而视频中未呈现的信息。本文基于传播政治经济学视角,结合过往学者相关研究,通过参与式观察与深度访谈对B站评论区进行实证考察,深入挖掘和探析评论区“课代表”的劳动生成机制,进而回答三个问题:

  Q1:B站评论区如何成为用户进行数字劳动的场域?

  Q2:B站评论区“课代表”的形成机制如何?

  Q3:B站评论区“课代表”的劳动行为感知如何?

  研究者于2021年11月至2022年4月期间,在B站各类视频下方评论区进行参与式观察,将评论区“课代表”出现频次较高的视频依据内容特征划分为学习类、穿搭类等八类,并在相关评论区寻找“课代表”共20名进行深度访谈,被访者使用B站时长均达半年以上,且有3次以上“课代表”经历,并将其序号编为M/F1-M/F20。在研究过程中,研究者依据访谈原始信息构建概念类别和提炼主题,厘清关系线索,发展并构建为一级、二级和核心主题(见表1),最终形成研究发现,呈现和回应了评论区的异化过程、“课代表”的形成机制、“课代表”的劳动行为感知三个问题。

  分析与发现

  评论区作为平台中开放且流动的随机型关系网络,通常是用户聚集在视频下方对其进行点评、发布感想的场域。用户在由普通用户到“课代表”的转化过程中,平台机制以及用户间微妙的情感连接发挥着不容小觑的作用。

  (一)异化产生:休闲场域变为数字工厂

  1.模糊的娱乐界限。用户使用B站通常是为满足娱乐需求,多数受访者表示,最初在B站观看或发布内容、参与互动是基于自身兴趣。近年来B站已经发展为成熟的商业化UGC平台,成为众多up主分享生活、实现自我的展演舞台,up主视频下的评论区作为用户对视频内容进行交流探讨的场域则成为内嵌于平台、为观看相同视频的用户群体搭建的互动空间。

  “看到热评里别人做‘课代表’,感觉挺有意思的,想着做着试试,没想那么多,就是感觉挺好玩的。”(F7)用户在“互动”和“有趣”的驱动下对视频进行评论,在不删除的前提下,将作为生产资料永远留存于up主的评论区[14]。“课代表”是评论区中受到较多关注、与其他用户产生互动频次较高的用户,他们同up主一样都是平台中的产消合一者,积极进行着自我呈现和表达,为平台、up主、其他用户创造价值,评论区成为他们在B站的劳动和表演空间[15]。而评论区作为平台捕捉用户需求与欲望的丰厚土壤,不论是对up主进行更吸引用户眼球的内容生产、对平台进一步了解用户需求完善用户信息,或是帮助广告商完善用户画像进行精准广告投送,其中用户的讨论互动都是必不可少的关键信息,也是推动平台良性循环的重要引擎。

  马克思将劳动分为生产性劳动与非生产性劳动,能够创造价值的劳动就是生产性劳动。而互联网用户的在线行为创造了海量信息,这些信息被平台当作数据资源完善自身或售卖给广告商从而获取经济效益,故而,用户的网络行为是一种生产性劳动。平台的盈利与用户创造的数据多少具有直接关系,用户的点击、评论等都作为一种数据指标,直接关系到评估up主的量化数据。在这个过程中除up主通过生产内容创造价值以外,创造数据价值的也包括评论区进行数字劳动的用户,但获得实际经济收益的只有up主和平台,“课代表”及其他用户则没有得到实质性报偿。

  2.习惯的培养与规训。在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中,资本将不属于自身范围内的劳动纳入自身的生产关系之中被称之为“形式吸纳”,具体可表现为通过延长工人劳动时间榨取剩余价值。在当下数字时代,人们的生活、工作、娱乐边界也逐渐模糊,数字技术对人们生活的侵蚀正吞噬着他们休闲娱乐的时间,摄取他们创造的剩余价值。另一种为“实质吸纳”,指通过内部规训的形式对劳动者进行更为隐蔽的剥削[16],尤其在数字语境下,平台通过获取点赞、评论等方式鼓励用户进行自驱劳动。作为商业化的UGC平台,B站成功地为用户搭建了一个自由创作和分享的平台,视频下的评论区也成为普通用户进行互动交流、社交娱乐、寻求认同的虚拟社交场域,对于大多数用户而言,评论区已经成为不亚于视频内容本身的观看要素。平台不仅鼓励用户成为生产原创内容的up主,也鼓励用户互动。

  “看视频一般都会点开评论区看看,和弹幕一样,有时候评论区会有些让人很意想不到的点,很好玩,万一错过了怪可惜的。评论区有时候比视频本身还好玩啊,和大家在这聊聊很有意思。”(F2)“好玩”“好奇”等是用户点开评论区的首要动机,平台和资本的规训逻辑通过意识形态话语和平台机制规则的构建,潜移默化地影响用户,鼓励用户以点赞、投币、评论、发布弹幕等形式参与互动,在参与过程中逐渐将其内化为用户自身的媒介习惯,用户的这种媒介习惯加剧了平台对用户时间和剩余价值的无偿占有,原本属于用户的主动选择变成了被动的占有,在技术和意识形态话语的渗透下,用户的自主权利显得微乎其微。

  (二)“热评”诱饵:平台机制遮蔽的情感勾连

  Michael Hardt用“情感劳动”来指代人们在真实或虚拟的交流与沟通过程中所付出的情感实践。他提出情感劳动生产的是一种无法触碰的感觉,如放松、快乐、兴奋,以及连接感或社区感,而娱乐工业以及与之相似的文化工业均是通过制造并操纵情感吸纳用户时间[17]。评论区在B站用户眼中是重要的互动场域,而用户通常只能看到位于前排的评论,也就是“热评”。成为热评需要得到大量点赞、评论,或是up主本人的点赞、评论,up主也可通过置顶用户评论的方式使该评论位于热评。由编码结果提炼出的核心主题可知,促使用户继续做“课代表”的主要原因即用户的情感收获。而在看似用户自主决定成为“课代表”的背后,是平台通过点赞、置顶等方式将上热评构建成为“课代表”的诱饵,吸引用户进行尝试,将用户吸纳进无偿的劳动之中。多数用户在成为热评“课代表”后,与评论区其他用户之间的互动会使其产生多重的情感勾连。

  同一视频下的评论区中,多是该up主的粉丝或具有相同趣缘的群体,这些用户以共同的趣缘为纽带聚集于评论区,围绕共同话题展开讨论,而由于“课代表”的评论通常涉及视频内容中的关键信息,更能吸引其他用户的参与和互动,“课代表”也会因收到大量同好的点赞评论而产生强烈的群体认同和群体归属感。相比普通用户的点赞评论,up主的点赞更能优先将评论置于评论区前排,且up主也可直接通过置顶评论的方式将其置于热评,与此同时,与up主产生的互动更能使“课代表”产生受到肯定的感觉,其他评论区用户更多的是引起“课代表”情感上的共鸣。最终,不论是通过其他用户、抑或是通过up主本人成为热评,都会使“课代表”像位于网络聚光灯下受到万众瞩目,多数用户正是因为享受这种众所瞩目的感觉才持续进行“课代表”行为。而殊不知用户的竞争心理、获得热评后产生的被关注的体验、游戏的快感,都来自平台精心设计的竞争机制。

  “有时候刷到自己比较擅长领域的视频,恰好还没什么热门评论,会倍速看完,想着看完赶紧去做“课代表”,毕竟这种时候上热门比较容易。”(F4)“因为觉得“课代表”可以被看到,就是收到点赞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up主一样火,那我们也有自己展示的方式,有些人选择做“课代表”,也是发挥自己力所能及的作用吧。被认可是很高兴的事情。可以算是在网络上实现自己的一部分价值。”(F11)多数“课代表”分享的初衷是利他,但在过程中自我满足,获得关注等不断强化分享意愿,使其行为持续化。用户将“课代表”作为自身浏览视频的任务或习惯后,即被平台吸纳为稳定的情感劳工。低成本的劳动逐渐持续化、习惯化,平台不断吸纳用户的碎片化时间,助力其资本增值,用户在成就感、获得关注等情感需求的助推下,甘愿加入无偿的数字生产和劳动中。在此过程中,他们获得的是自己的评论得到关注的满足感、帮助他人的愉悦感、提供价值的成就感,而他们的数字劳动成果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助力商业资本增值的量化数据。

  (三)无酬劳动:迷失于情绪价值的剥削

  1.自我赋值的情感劳动。“课代表”区别于up主的是,up主的内容多是原创,而“课代表”是基于up主的内容进行二次加工,且收益上也有显著差别。up主可以通过平台收益、用户打赏、直播、接广告等方式获得实际收益,而作为up主评论区的“课代表”,即使同样消耗了时间和精力,存在劳动过程,但其劳动价值无法获得明确界定,也无法取得实际收益。评论区按时间和热度综合计算将评论进行排序,因此要成为热评、得到关注,需要时间和内容的双重助推,被访者表示,刚发布的视频更容易抢到热评,因此用户需要在视频发布不久快速组织评论,同时还需确保发布内容的准确性,在这个过程中,用户消耗的时间精力不容置疑,然而多数用户并未感觉做“课代表”是耗时耗力的,而是将其看作闲暇时间的兴趣爱好。

  虽然做“课代表”是被用户视作兴趣爱好的休闲娱乐,却难逃过程中产生的情绪影响和操控,多数“课代表”将情感收获看作其付出的等价报偿。而劳动者在媒介平台中所进行的情感劳动虽然实现了主体的自我满足,却不自觉陷入情感收获的绑架,在付出的劳动没有获得期许的情感收获时,则会产生一定的负面情绪。“没上热评会觉得有点可惜或者遗憾吧。好不容易写的长评被淹没在那么多评论里面,后面自己再看视频的时候,也没有自己的时间轴可以跳转了,再翻自己的评论也翻不到,会感觉不太方便,看自己想看的部分就只能在视频里面一点点找了。”(F10)

  2.毫无察觉的劳动行为。数字劳动占据了互联网用户大量的休闲时间,娱乐活动逐渐劳动化,用户零散的情感劳动成为惯习和具有普遍性的现象,甚至出现了竞争。而资本对用户的剥削也正隐藏在这种温和、自主的劳工关系中,用户难以辨别自身与其他用户、平台及up主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在享受占据热评带来的关注和认可以及心理需求得到满足的同时,对自己被平台剥削的劳动毫无察觉,他们自愿地、享受地、同时被剥削地在评论区进行“无酬劳动”。资本增值正以一种越来越难以令用户察觉和娱乐化的方式实现对日常生活和娱乐的侵占与剥削。

  “感觉自己算不上小助理,只能说是up主的粉丝吧,小助理这个就把自己看太重了,确实也没做什么。”(M3)用户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甚至毫不介意这样一种不平等的劳动关系,在他们看来,尽管平台无偿窃取、其他用户也可以毫不费力地获得自己的劳动成果,但是作为回报,用户得到了作为热评才能享有的关注和同好的认可,这个劳动过程是满足的、愉悦的,对他们而言可以算作一种等价交换。他们自愿贡献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服务于自身所在社群,不求收益地创造价值,情感支撑的正向反馈不断强化用户参与劳动的动机。在B站,所有用户的生产和分享行为都是自主的,这种自主性掩盖了“劳动”的本质,在“自由”“自主”“分享”“互惠”等话语的遮蔽下,用户以无偿劳动的方式来为up主和平台创造价值,而理应得到回报的劳动被纳入了资本增值过程中。这种新的劳工关系以个体闲暇时间为基础,用成就感、满足感等情绪价值来产生某种“同意”,从而对用户进行无偿剥削。

  结  语

  本文聚焦于B站评论区的“课代表”这一特定群体,探析在特定媒介情景下用户是如何被转化为劳工的,以及其进行数字劳动的过程,被赋权的用户广泛参与到内容的再次创作并且以“课代表”的形式与up主及其他用户进行情感互动,随之形成一种超越本身的参与式文化。评论区的数字劳动只是改变了劳动形式,资本增值的方式没有变、剥削的本质也没有变。在技术的绑架下,“课代表”的自主权利显得微乎其微,资本早已跳出工厂的物理围墙,将触角伸进原本属于私人领域的社交、休闲、娱乐之中,通过操控休闲时间来剥削数字劳工,技术发展对人的赋权和用户的“参与”之旅,最终还是落入了资本的窠臼。长久而言,除了群体认同和上热评带来的流量,“课代表”的劳动能否得到合理的回报理应得到平台、up主和自身的重视,因此,平台可通过对“课代表”的劳动设计合理奖励机制来促进其情感劳动的良性循环,同时区块链通证技术或许也为平台完善机制提供了可能的解决路径。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基于用户画像的数字广告智能推送与效果优化研究”(批准号:19CXW031)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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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文静:郑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何冰:郑州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文章刊于《青年记者》2023年第6期】

  本文引用格式参考:

  韩文静,何冰.甘愿制造:B站“课代表”的数字劳动研究[J].青年记者,2023(06):54-57.

来源:《青年记者》公众号

编辑:小青